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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誠一口飲盡一杯,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司和無語,轉頭繼續分析道:「這樣的話……難道太陽指的是索拉瑞夫人的設計靈感?這太虛無了。」
他看著殷流明,等著他進一步推理。
殷流明攤攤手:「如果我已經猜到,現在就已經破關了。」
他順手端起一杯茶,剛準備喝,耳畔就響起沈樓低沉的聲音:「不要喝。」
殷流明手停住。
「茶有問題。」
殷流明目光落在手中的茶盞上。
茶杯是圓潤的白瓷,裡面的茶水馥郁甜香,蕩漾著淺淺的橙色,還有些熱氣氤氳而出。
沈樓似乎知道殷流明想問什麼,繼續道:「茶中有來自這個夢境的惡意。」
殷流明知道沈樓不會在這種事上拿他開玩笑,嚴肅地放下茶杯,同時按住了米安培喝茶的手:「等一下。」
他轉身去把遲夕叫了過來,讓遲夕聞一聞他的茶。
遲夕本來在認真聽雷英哲的分析,聞了殷流明的茶杯,立刻對上了號:「這個氣味和早上那種飲料很像。」
殷流明臉色微沉。
遲夕說過今天死掉的三個玩家早上就喝了這種飲料。
米安培臉色瞬間白了:「不會吧?!早知道我不嘴饞了!」
遲夕過去聞了聞他的杯子,臉色稍緩:「這個杯子裡倒是沒有那種怪味……」
米安培長出一口氣。
司和一把抓過司誠喝過的杯子:「這個呢?」
「這個有。」
司和臉色頓時陰沉如水,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毫不猶豫地對司誠道:「今晚我們睡一個房間。」
司誠盯著茶杯思索了半晌,出乎意料地道:「不,今晚我去樹林。」
「小誠!」
「一直守舊坐以待斃怎麼可能找到破關的線索?」司誠昂起下巴,「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你……」
兩兄弟的爭吵引來其他玩家的關注。
雷英哲率先走了過來,和氣地道:「怎麼了?有什麼矛盾不能好好聊聊?」
殷流明剛準備讓遲夕去告訴其他玩家這件事,見雷英哲過來了,順水推舟把茶有問題的事情說了一遍。
滿座譁然。
「你確定嗎?你鼻子有這麼靈?」
「我剛才只喝了一小口,應該沒事吧?」
大多數玩家對今天晚餐難吃的菜色都心有戚戚,茶點都沒碰;但也有幾個順口喝過的,頓時臉色煞白。
遲夕挨個幫忙辨別了一遍,有的茶有問題,有的沒問題。
中標的玩家們臉上都露出絕望或憤怒的神情。
其他玩家慶幸的同時,內心也有些微妙的欣喜——如果死掉的玩家、也就是祭品達到數量,他們的任務是不是就能完成了?
雷英哲皺眉道:「為什麼鎮民那邊的飲料和索拉瑞莊園的茶會有同樣的東西?」
兩邊勢同水火互相攻訐,看起來應該是對立的才是。
殷流明問:「你們見到的鎮民派老大是誰?」
「是個年紀很大的老水手,頭髮稀疏,一隻眼睛瞎了被眼罩蓋著。」雷英哲簡單描述了一下外表,猜到殷流明的思路,「動作很靈活,思維也很敏捷,不是女僕那種怪物。」
當然,不是怪物不代表沒有惡意。
有時候來自人的惡意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殷流明思忖片刻,轉頭對司誠司和道:「今晚最好待在房間裡不要出去。」
司誠皺眉:「為什麼?」
「莊園是索拉瑞夫人的地盤,無論她是不是塗夢者,都不會讓其他人來這裡造次。」
之前女僕怪物想要把玩家做成祭品,也是通過讓玩家觸犯禁忌的方式,比如門口塗污水、或者引誘玩家上二樓。
換言之,只要不觸犯索拉瑞夫人的禁忌,在莊園裡就是安全的。
同樣喝過飲料的玩家們先是露出了慶幸之色,隨後又臉色一變——就算躲過了今晚,他們明天還得出門去樹林做獨木舟!
……
夜晚,司誠兩隻手各握著一把匕首,冷靜地在樹林內奔跑。
他之前通關夢境時得到了額外的獎勵,強化過速度,比一般人更快、爆發力更強。
很多對於普通人來說必死的怪物突襲,他完全能夠招架得住。
因此司誠偏不信司和那套求穩的說辭——說來說去都是怕死!
殷流明都快找到夢境真正的秘密了,他怎麼能落後?
司誠相信石柱那裡一定是這個夢境最核心的部分,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蟲子守護,也不會滋生出那麼噁心的觸手怪。
他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跑到了之前他們深夜打蟲怪停下的位置。
從這裡望過去,石柱上已經綁了六個玩家——今天用獨木舟海葬的三個玩家的屍體也在上面。
石柱的下面是翻湧的蟲潮。
也許是因為索拉瑞莊園已經沒有女僕了,這次石柱上的觸手怪沒有控制蟲怪,而是在石壁上瘋狂舞動。
司誠眯著眼睛,把匕首咬在嘴裡,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
就在他準備衝上去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向著一旁跳了開來!
從地下鑽出兩隻猙獰的蟲怪,鋒利的前足上還沾染著淤泥,尖叫著向司誠撲了過來。
司誠冷笑一聲,手中的短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速甩出——一道寒芒掠過,兩隻蟲怪的前足一起斷裂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