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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段清澤將整個洞窟重新清理好,沈黎才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毛毯,鋪在地上,又取了兩個蒲團放上去,這是從乾震教里順出來的。洞壁邊她放了張小茶几,再拿了個水杯出來權當裝飾物。
段清澤給洞府設了禁制,回來見沈黎已經準備修煉,而且她身前還有為他準備的蒲團,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他道:「阿黎,我先去探探情況,若有機會,便先殺個殿主殿副。洞府我設了禁制,沒人能進來,你安心待這兒修煉,可好?」
沈黎在被段清澤纏上後就很少跟他分開,不過如今她有自保的絲帶,保命的手鐲,還有洞府禁制,哪裡需要害怕?
「好,你不用擔心我,儘管去吧。」
段清澤確實也不太擔心,帶沈黎去殺分神畢竟有些不方便,他怕傷到她,不如留她在這個安全的地方。
段清澤離開後,沈黎本打算認真修煉,到底還是忍不住在這個小小的洞窟里轉悠起來。
這個洞窟有兩米多高,人站在裡面不算特別壓抑,剛才段清澤打掃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裡一點兒屬於他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三百多年前,段清澤曾經在這裡日夜修煉,恢復受損的金丹。他定是打敗了每一個挑釁他的萬炁宮弟子,才能安然活下去。
他不修煉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呢?他是否曾站在這裡,眺望洞窟外訓場外的那一片自由天地?
他出生到萬炁宮為止,不是被禁錮,就是受傷逃亡,他對自由該有多麼渴望,才能熬過每一次的磨難?
沈黎站在洞窟口,眺望遠方,好像能跨過三百年的時間,與那時候立在此處的段清澤相遇。
許久後,沈黎收回目光回到洞窟內,在靠近最裡面的內壁時,她忽然感覺到儲物袋裡有異動,她探入神識一看,原來是八百年不會有反應的陣盤在微微顫動。
她連忙取出陣盤,不是她的錯覺,陣盤躺在她掌心時也在微微顫動著。
沈黎奇怪地四下打量,手拿陣盤走來走去,不一會兒便得出結論,只有靠近那一塊角落,陣盤才會顫動,也就是說,那裡有什麼東西。
沈黎連忙蹲下,在陣盤顫動最劇烈的地方用靈力開挖,挖了大概數十厘米深,她終於挖到了一樣東西,拿出一看,她人就傻了。
這是一個陣盤,跟她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的陣盤。
沈黎拿著新挖出來的陣盤左右翻看,發覺這個陣盤也跟她手中那個一樣,由五片陣盤拼成。
她迷惑了,怎麼回事,有一個是假的嗎?
可她手中的陣盤怎麼會跟假的起反應?
沈黎突發奇想,嘗試將兩塊陣盤拼一拼,結果只聽咔噠一聲,兩塊陣盤嚴絲合縫地拼合在了一起。
這小小的陣盤,每一片都很薄,十片合在一起,也不過半截指節那麼厚。
——所以說,這個陣盤的完全體,其實是十片合一起?
沈黎忽然心底一寒,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還在乾震教時,魔尊短暫地出現過一次,因為段清澤將神識探入陣盤。可之前她無論怎麼嘗試,陣盤都沒有反應。莫非陣盤會對段清澤有反應,不是因為他修為高神識強大,而是因為他曾接觸過跟陣盤同宗同源的另一個陣盤,比如在他曾經修煉過的洞府找出來的這個。
那麼一個結論就很清晰了,段清澤是在這個地方,用這個陣盤封印了記憶。
也就是說,他如今記憶的臨界點就快到了,他隨時可能記起一切!
沈黎無意識地握緊雙手,視線死死落在那陣盤上。
段清澤離開洞府後,便徑直離開了訓場。進出訓場對他來說很簡單,只是神識一動的工夫,比他破開別的陣法都更簡單。
他先找到長泰殿,隱蔽地找了一圈,沒找到落單的分神,便又找去了長興殿,這回運氣好,找到了一個分神前期修士。
他知道萬炁宮的殿主沒點命燈,沒遮掩,也沒費多大勁殺掉對方後,將屍體裝入那人自己的儲物袋帶走。
路上他見到一個很不順眼的萬炁宮築基修士,打昏帶走,準備回去讓阿黎練練實戰。
阿黎心太軟了,若今後跟要傷害她的人對抗還手軟呢?這可不行,這會兒便正好讓她練練。
段清澤撕開訓場的陣法回到訓場,卻見崔鈺在附近徘徊。
阿黎只說讓他少跟崔鈺說話,而不是別說。
他便現身在崔鈺跟前,簡單問道:「有關男女之道的玉簡或書有麼?」
崔鈺一愣,好像完全沒看到段清澤手上提的那個萬炁宮弟子,連聲笑道:「有的,有的,恩人您等等!」
崔鈺連忙翻找出他最喜歡的兩本書,恭敬地遞過來道:「這些都是經過了時間洗禮的經典中的經典,從咱們那時候到現在,三百年間一直很受道侶們喜歡呢!」
段清澤拿書的手一頓,抬眼看崔鈺:「三百年?」
崔鈺一愣,連忙給出個準確的數字:「是三百三十一年!」
段清澤漆黑的雙眸盯著崔鈺,面無表情道:「你是說,我們從礦場分開,至今是三百三十一年?」
崔鈺膽戰心驚地看著段清澤跟前的地面,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是記錯時間了嗎?但不對啊,他跟恩人分別的時間,他可記得清清楚楚!
他戰戰兢兢道:「是、是啊……恩人,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