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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糾結了許久,段清澤終於又一次睜開雙眼,他似乎呆了片刻才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雙手撐在沈黎身側的地面上,直起上身跟她對視,柔軟笑意下深藏炙熱。
「姐姐,我以為我醒來會見不到你。」段清澤迫近沈黎,唇離她的只有咫尺之距。
說話間他的呼吸落在沈黎唇上,她只覺得脊背竄上一陣電流,驚得她驀地後仰,卻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段清澤伸手扶住沈黎的後腦,攬著她細腰的手微一用力,抱著她往後一滾,霎時變成了他在下,她在上。
他看著被他用雙手困在上方的沈黎,低笑道:「真好,姐姐還在。」
為了不趴到段清澤身上去,沈黎只能將手撐在他胸口,表情管理差點徹底失控。
他又叫回她姐姐了啊!雖然她早知道不會有那麼好的事,可這也太快了,都沒讓她多開心一會兒。
但下一秒,沈黎又安慰自己,好歹他對她的稱呼沒變成「螻蟻」,她就該知足了。
輕輕一動發覺段清澤下意識的收緊動作,心有不妙預感的沈黎趕緊說公事:「你現在怎麼樣了?妙法閣那邊還有尾巴沒收,要再回去嗎?」
段清澤盯著沈黎的臉漫不經心地說:「那邊交給姓林的就好。」
他原本扶在沈黎後腦的手慢慢滑至前方,輕撫她的面頰,輕笑道:「姐姐,現在我們談談雙修的事吧。」
話題危險,姿勢危險。
沈黎滿腦子的危機預警,又不敢表現得太激烈免得段清澤也反應激烈,只能儘量放緩了語氣溫和地說:「我們坐起來慢慢說吧,這樣我很難受。」
沈黎本以為要費一番唇舌,但段清澤卻應道:「我聽姐姐的。」
隨後,他直腰坐起,擺成類似屈膝打坐的姿勢,而她則滑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他胸口,另一手輕輕搭在她腰上。
沈黎:「……?」
所以這樣有什麼區別嗎!放她下去啊!
段清澤下巴擱在沈黎發頂,自顧自說道:「我們雙修做道侶,姐姐不會反對,是麼?」
這是一道送命題,怎麼答都不行的樣子。
沈黎只能避而不答:「阿澤,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雙修?你說要我永遠陪著你,我也答應你了,根本沒有雙修的必要。你聽說過同床異夢這個詞嗎?其實道侶的關係有時候還不如親人穩固。道侶可以換,親人卻是換不了的。」
段清澤卻道:「我們雙修後,我仍然叫你姐姐,我們便既是道侶,又是親人,如此才是最親密的。」
好傢夥,邏輯很嚴密啊!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
而且,他這是在拿她的邏輯來打敗她,讓她無言以對。
沈黎腦子急轉,又道:「不行,我不能接受。我已經習慣了作為你的姐姐陪伴在你身邊,我無法接受多一重身份。」
段清澤沉默了數息,就在沈黎以為是不是可以說服他,或者至少讓他有所遲疑時,他忽而笑了:「那簡單。從今日起我便不再叫你姐姐,時日一長,你會重新習慣。」
他頓了頓,低低喚道:「阿黎。」
從頭頂傳來的繾綣呼喚低沉動人,仿佛就對著沈黎耳邊說的,羽毛般挑動著她的神經,叫得她半邊身體都酥了。
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遠去,她仔細一看,哦,是她的道德和意志力……
沈黎深吸口氣,強行拉回自己的理智,還是拒絕:「你歲數太小了,我接受不了。」
段清澤一頓,冷笑道:「別拿這種理由來敷衍我。十七歲,又比你小多少?」
沈黎一聽就知道她這小小的心眼耍對了,幸好她沒說「你才十四歲」,不然又要被他埋怨她總記不住他歲數。
她一口咬定:「小一天也是小,反正不行。」
段清澤沉著臉道:「那我若是非要跟你當道侶呢?」
沈黎驀地想起孟宛的話:來自高階修士的強迫,又如何能反抗?
但她現在這個情形吧,其實又有點不一樣。
段清澤若非要當她道侶,她當然反抗不了,可最後吃虧的也說不好是誰,事後悔得腸子都青的人反正不會是她。
但她肯定不能這麼跟他說。
沈黎想起先前她心酸流淚時那一瞬間段清澤慌張的模樣,她便推開他些許,仰頭看他,正色道:「那我就哭給你看。」
段清澤一怔,沉著的臉幾乎瞬間轉變為笑臉:「那會更帶勁。」
沈黎:「……?」純潔的對話里混進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段清澤:「……」
他明顯也是一愣,好像有點不明白自己那話是怎麼說出口的,他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我想起來了,這話是同我一起挖礦的男修說的。」
沈黎:「……?」
挖礦?這又是什麼?做大保健的別稱嗎?
也不對,他怎麼會跟別的男修一起去做大保健……
段清澤暫時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垂眸看著沈黎做出了幾分讓步:「阿黎,雙修之事我可以再給你時間。但我們一定會成為道侶。」
沈黎聞言鬆了口氣,只要給時間,她就可以。她跟段清澤綁定以來,就一直在跟時間賽跑,多一個限制也無所謂。
「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鄭重地給了一個實際上很敷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