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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存接過千里通,裡頭傳來他父親的聲音:「之存,我是你父親。你有沒有受傷?唉,父親早跟你說,要帶上千里通,你偏不肯,父親便是想聯繫你也難,也是今日得知你跟你曾叔祖在一起,才能跟你說上幾句話。」
林之存:「……」父親,就是因為我在外您天天要用千里通找我,我才不肯帶上千里通的啊。
他定定神,只道:「父親,那位前輩的事,您知道?」
林壬塗道:「知道的不是我,是之意。之意前幾日回家後同我說,他在太崇秘境遇到了一對奇特的男女,男方修為深不可測,心智卻如同稚童,只有那女修才能克制一二。他只知道那男修叫阿澤,那女修名叫沈黎,今日跟你曾叔祖一對我才知道你也遇上了他們。」
林之存道:「是,沈道友跟我說過,她曾見過之意。她還告訴我,那位前輩姓段,她只叫他阿澤,我也不知段前輩全名是什麼。父親知道段前輩的身份?」
林壬塗嘆了口氣道:「是之意發現的,他在白鷺縣林家廢棄的主宅邊院裡發現了祭拜的痕跡。那裡最後一任主人是三百多年前死去的一位林家姑娘,她跟魔修生下一子,後來白鷺縣林家把那魔修之子賣掉了。那魔修正是姓段。」
林之存面色沉凝,怪不得他當初見段前輩時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切,原來他真的跟自己有血緣關係。
也難怪……段前輩似乎對「林」姓有敵意。
林自宿在一旁聽了半天,忽然插嘴道:「家主,之意不會搞錯了吧?那姓段的小子,從氣息上來看可是貨真價實的洞虛,他若真是白鷺縣林家分支的後代,才三百多歲……三百多歲的洞虛,你們在說笑嗎?」
林壬塗道:「之意這小子心細,查得周全才告訴我,我也確認過,不會有錯的。且三四百歲的洞虛也不是沒有,那戮天宗宗主不就是?再多一個也不稀奇。」
林自宿沉默片刻後道:「家主,讓之存先回去吧。我們林家怕是要有一場劫難了。」
林壬塗道:「唉,自家人造的孽,有什麼辦法?不過叔祖,你還是把這事看小了,這隻怕不僅僅是我林家的劫難。之意說,沈黎姑娘言語暗示讓他轉告家中長輩,那人正在尋找一種能吸攝人心的黑色石頭,若我沒有猜錯,那正是玄石。」
林壬塗頓了頓,沉聲道:「他要滅的不是我們林家,是整個世道!」
林之存如何帶著沉重的心情與盾星門周旋不提,此刻段清澤正抱著沈黎坐在樹枝上,高大濃密的樹幹將二人的身形遮掩得嚴嚴實實。
他像是要吃掉沈黎似的吻著她,許久才鬆開她啞聲道:「阿黎,下回別亂摸。」
沈黎眼角發紅,唇瓣也變得殷紅,透著水色。
她使勁推段清澤,氣惱道:「誰叫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不跟他們打的。」
段清澤平復著呼吸,摟住沈黎道:「阿黎,你還太弱小,我想給你找些護身法寶。」
沈黎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不是還有你會保護我麼?」
段清澤沒有立即回答,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覺得他應該先給阿黎備好護身法寶,以備不測。
「我在,我當然會保護你。但若我不在呢?世事難料,你或許會有落單的時候。」段清澤道。
沈黎聞言心中一顫,抓著段清澤胸前衣襟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也隱約有些預感?所謂的以備不測,這不測指的是他自己嗎?恢復記憶的他自己。
沈黎一時間想了很多,可她到底還是害怕,怕問出口的話會刺激到他,只能將恐慌憋回心裡。
她隱隱有種猜測,隨著段清澤認知中的歲數逐漸增加,他似乎是有了一些預感,但此時的他並不能準確知道那是什麼。他現在對她有感情,不想她受到傷害,因此在潛意識的影響下提前為她做準備。
這種猜測反而令她心中更不安,因為這預示著,他很清楚當那一天來臨時,她用得上那些保護手段,也就是說,恢復記憶後的他一定會對她出手。
沈黎沒讓恐慌停留太久,其實這也沒有讓她情況變得更糟糕,他現在所預感到的,不就是她一直以來都在對抗的嗎?
沒關係,這才剛剛開始,她昨天才剛轉變思維,她還有時間做更多、改變更多。
「那你可得給我找點厲害的法寶。」沈黎笑道,「你看我們這一路走來招惹了不少厲害人物,可見我在這一方面很有一手,護身法寶至少得能承受洞虛一擊吧?」
段清澤道:「那是自然。」
他忽然指了指某個方向道:「阿黎,我記得那邊有個秘境,或許能撿到些寶貝,我們過去看看?」
「撿」嗎?也是,對洞虛來說,搶寶貝跟撿有什麼差別,哪個人敢來搶?
沈黎笑道:「好。」搶就搶吧,為了她的小命,她的底線可以降低那麼一點兒,別傷人性命就行。
段清澤抱起沈黎便往那個方向飛去。
沈黎窩在段清澤懷裡感到一陣心安,但她並未沉迷於此。
其實也未必要賭段清澤恢復記憶後會不會殺她,既然如今段清澤也有所預感,或許之後她可以藉此而提出暫時離開他,他的預感中如果有危險來源於他自己的一部分,那他或許會同意。
她決定先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