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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身實力問題……除非她回到未知的家族,不然她無法獲得指導、沒有輔助修煉的資源,實力增長快不起來。穿來後的半年,她的修煉進境緩慢,若非被雷電能量拓寬了經脈,又有段清澤指點修煉方法,她也無法突破到築基中期。
可家族對她來說也不是安全的,在對一切敵我關係未知的情況下回去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說,等她順利通過這次的危機後,還是老實找地方隱居吧,慢慢磨,安穩地增長修為,不是挺不錯的嘛。
在馬車急速前行的過程中,沈黎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實力不行腦子湊,只要不是立即死,她就要想辦法找到生機,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到。
當然在這樣的堅定中,她也不由得抱著一分軟弱的期待。
段清澤要是能來找來就好了。
此時此刻的段清澤,正在經歷頭疼的痛苦。
在意識到姐姐拋下他後,他再次嘗到了熟悉的頭疼滋味,而這次沒有人給他溫暖的擁抱,他只能靜靜地靠在牆邊,垂頭閉眼,撐牆的手青筋直冒。
等他再睜眼時,原本那浮於表面的狠戾似乎沉澱了。他的心智依然是十四歲的少年,可有什麼東西在這短短的數息間永遠地改變了,漆黑的眼眸似乎更黑了,若有人久久凝視,將直面其中的瘋狂。
段清澤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隨後探出神識,慢慢往周邊蔓延。
姐姐不要他了,可以,但他要她看著他的眼睛,當面跟他說。
他絕不允許她就這樣走掉。
用神識找到還在苦苦哀求阿園回心轉意的方函後,段清澤立即趕過去。
看到段清澤這個殺神再次出現,方函都快嚇尿了褲子。
段清澤道:「姐姐給過你什麼東西?」
方函慌忙道:「沒有沒有,她什麼都沒給過我!」
段清澤臉色一沉,方函剎那感覺到比之前還濃郁的殺意,慌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佩道:「這、這是當時靜……你姐姐送給我的!」
段清澤取過玉佩,又寒聲道:「你送了她什麼?」
方函不敢再隱瞞:「是一根玉髮簪。」
段清澤記得自己查看過姐姐的儲物袋,裡面並沒有玉髮簪,她頭上也沒有,維持髮髻形狀的只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木簪。
這令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在關於方函的事上,她沒有騙他。
段清澤取出一隻尋靈蝶,讓它去嗅聞玉佩的氣息。尋靈蝶繞著玉佩飛了好幾圈後,顫顫悠悠落在方函身上。
因為留在方函身邊太久,上面已經只有他一個人的氣息。
「廢物。」
段清澤一瞬間真的想殺了這個半點用處都沒有的人,但一念之間他到底沒動手,收起尋靈蝶轉身離開。
見段清澤離開,方函才徹底長舒一口氣,剛剛那一瞬,他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在他轉頭想去看阿園時,卻發覺她不知何時早已離開,再找不到蹤跡。
因尋靈蝶找不到沈黎的蹤跡,段清澤便只好探出神識,覆蓋整座辛伏縣城。
在他的神識中,有修為之人和沒有修為的人萬分清晰,他捨棄那些凡人,專去查看有修為者。
辛伏縣城裡面此刻有近十萬人,而修士有上千,多數都是練氣築基的低階修士。
其中修為最高的,是一個元嬰前期的修士。段清澤原本只是掃過那人,可熟悉感讓他很快停住。
不久前才出現在他腦袋中的記憶在被煮沸般翻湧,他久久地「盯」著那人,甚至忘記自己原先在做什麼。
段清澤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那人面前,而那人正在打坐。在段清澤沒做遮掩地出現時,那人便驚異地結束了修煉。
「你在這裡啊。」
段清澤勾唇淺笑,黑漆漆仿若能吸入一切光線的雙眸盯著那人,聲音似縹緲似暗含喜悅。
一種扭曲的、即將得償所願的喜悅。
伍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能看出對方的修為比自己強不少,且對方對他充滿敵意……不,是恨不得將他凌遲的殺意!
「閣下認得我?我卻從未見過閣下,不知閣下強闖進來有貴幹?」伍君不知自己這無妄之災從何而來,心知自己這次危險,只得說話拖延,尋找逃離時機。
這裡是客棧的上房,伍君在入定前布下了簡單的陣法,但顯然在來人面前毫無用處。
段清澤短促地笑了一聲,盯著他道:「沒見過我?忘性可真大,前幾月不是才見過?」
他頓了頓,笑容似又深了些:「讓我想想,最後一次見時你是怎麼說的。哦,我想起來了。」
他換了種語氣,陰冷地說:「再不老實就範,就把你這漂亮的眼珠子挖下來餵你吃可好?」
「我學得像不像?」
伍君面色大變,他確信自己幾個月前不曾見見過這個人,但對方說的話他是記得的。
曾經他還只是個剛入門的小小修士,專門管教折磨那些不聽話的貨物,他當初年紀小卻心狠手黑,折磨死過不少不肯聽話的貨物。
眼前之人是他曾經折磨過之人,來尋仇了?
但怎麼會,據他所知,他經手的貨物從沒有一個逃出去過,都在閣內待到死為止,怎麼……不,有一個!數百年來唯一的一個!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