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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那天在辛伏縣,段清澤曾無意識地告訴過她,他的目標是毀掉這個天道眷顧的世界。天道把人折磨得都要滅世了,說是「磨礪」也太扯淡了吧。
沈黎搖搖頭不再多想,身為小人物的她還是關心自個兒的小命要緊。
轉眼間,前方已落下四道劫雷,前兩道劫雷還有往段清澤這邊劈的企圖,到第三道開始就變得老實,規規矩矩地劈到該渡劫的人身上。
小雷劫一共九道,起初那渡劫者還能站著,五道過後便坐下了,到第八道,他已經趴在地上,身上破破爛爛。第九道劫雷劈下前,他硬是翻身坐起,結結實實受了這道劫雷。
雷劫結束,烏雲逐漸散去,渡劫者依然頑強地坐著,廣場上頓時一陣歡呼。
沈黎一眨不眨地看完全程,只覺得自己的丹田也因此而沸騰起來。
當初見魔尊被雷劈,她的丹田也沸騰了,但那是不受控的暴沸,差點把她命都弄沒,而這次不一樣,她能感覺到這對自己的進境很有幫助。
身邊,段清澤笑道:「可以開始了。阿黎,準備好看這場好戲了嗎?」
沈黎登時提起心,點頭道:「準備好了。」
段清澤手上掐了十數個訣,下一刻沈黎便感覺到,一層什麼東西將整個乾震教包了起來。
不止是她,廣場上不少人也察覺到了這異樣,修為低的不知是怎麼回事,修為高的立即面色大變,飛上半空想做些什麼,卻因為飛得過高而被一道雷劈了下來。
這四方陣,進不得,出不得,除非布陣者死或主動解開,所有人都將被困在這裡。
乾震教的異動也驚動了本在閉關的乾震教教首,他強行出關,出現在白玉廣場上,是個中年帥哥的模樣。
段清澤瞥了那人一眼,看向沈黎笑道:「阿黎,我認識此人,他身為教首定是知情人,你看他殺得殺不得?」
沈黎:「……殺得。」
段清澤似是很滿意沈黎的答案,輕點沈黎的鼻尖道:「那我便去殺了他。」
他說完便身形一晃,出現在那教首身後。
教首正皺眉以神識探查著乾震教周圍的那一圈陣法,卻聽到下方教中子弟的驚呼聲。
他遲了一步才感覺到身後的威脅,合身前撲時已扭轉身體,長劍在手去斬身後之人。
一劍落空,他甚至沒看到那人是什麼模樣,對方已又一次到他身後,一手輕按他的肩頭。
一道奇怪的靈力鑽入他的經脈,他心道不妙,連忙調取靈力去圍追堵截,同時反手一劍刺向身後。
照舊落了空。
教首額頭已現冷汗,一是體內的異動,二是他幾百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強敵,竟連人的樣貌都沒看清。
「閣下高姓大名?來我這小小的乾震教有何貴幹?」教首邊躲邊問,再一回身,來人卻又躲在了他身後。
「為何不敢露臉?」他也被激怒了,一套自創劍法掀動靈力,將他周身圍得密不透風。
「呵,便是讓你見了,你也活不了。」
段清澤的聲音從教首頭頂傳來。
教首驀地仰頭,發覺那是個面色蒼白的英俊男人,滿眼戾氣,像是個魔修。
「閣下是來尋仇的?若我教有對不住之處,我向閣下致歉。需要什麼賠償,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教首立即道。他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也明白之前人家就是在耍他玩,為了他自己和所有弟子的性命,為了乾震教的千年基業,他只得放低身段服軟。
「談就不必了,我看不上你們那些破爛。」段清澤懶洋洋地說,他應付教首的同時,也分了幾分注意力在沈黎身上。
不過沈黎可苟得很,不需要他特意叮囑,就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藏在走獸後頭,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段清澤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她。
段清澤忍不住低笑,阿黎真是太可愛了。
本還想再玩會兒,但這人著實無趣,還是跟阿黎好玩。
段清澤突然貼近教首,在對方駭然目光中,一掌按在其丹田處。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實際上在接觸的瞬間,被極限壓縮的緻密靈力團打入教首的丹田,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在丹田內轟然爆開。
教首一聲慘叫,驟然從空中跌落,觀戰的一個元嬰飛起抱住他,教首才免於從高空跌落的慘劇。
教首沒多久便落敗,給在場的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其餘本在各自忙碌的修士要麼趕來廣場,要麼就躲在暗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浮在半空的段清澤身上。
段清澤冷漠道:「所有人聽著。今日我本是要來滅門,奈何我的阿黎太過良善,不忍見太多血,我只好改了主意。」
下方所有人都因為段清澤的話而心緒起伏,誰都不覺得他在說大話,可以輕鬆擊敗教首的他,自然可以輕易殺掉他們所有人。
他們各個豎起耳朵,要從他的話里尋找生機。
段清澤掃視下方的人,笑得滿是惡意:「接下來十日,我會待在這裡。每日子時前,我要殺一人,至於殺誰,你們需投票選出,我只要見到人。不要練氣和築基。你們若選不出來,我便自己來殺,殺幾個便由我了。」
在場的練氣和築基紛紛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今日剛從築基成為金丹的弟子差點吐出一口血,就差一日!但凡他晚一日成為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