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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見。」沈黎拉著段清澤就走。
老頭愕然,隨即大呼小叫道:「別走別走,留下再聊會兒啊,小子,小丫頭!喂!老夫知道那叫邵無憂的小子的事!」
沈黎終於停下腳步。
段清澤眼神里透出恍然,冷聲道:「我就知道,無憂是被奪舍了。」
沈黎看他一眼,扯扯他衣袖道:「這位前輩只怕不是這個意思。」
老頭終於看出段清澤的腦子好像有問題,挺英俊的青年,心智卻如同兒童,他便只跟沈黎道:「小丫頭說得沒錯。那邵小子接近你們可不安好心啊,你們別以為他只是個築基,說出來嚇死你,他是金丹!」
沈黎:「……」毫無新意的信息,這些她都知道啊。
她笑了笑:「那前輩有沒有想過,他一個金丹為什麼要偽裝成築基接近我們這兩個小築基呢?以他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拿捏我們。」
老頭一時卡殼,竟突然覺得沈黎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為什麼?」
沈黎忽然天真一笑:「那我也不知道呀,這不是該去問邵無憂本人嗎?」
老頭:「……」
他有種被耍弄的惱怒,想當初多少人求著見他一面,如今卻是連小小的築基都能耍他了!
見老頭被氣到一聲不吭,沈黎再問:「關於邵無憂還有別的嗎?」
老頭很想硬氣地不理會沈黎的問話,這種沒禮貌的小丫頭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吵。
但這破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別的修士,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只得開口:「當然還有。但老夫也有條件。」
沈黎見多識廣,瞭然道:「是要幫你重塑身體嗎?這交易完全不對等啊。」
老頭驚了驚,冷哼道:「重塑身體一事老夫自己來,你只需要帶老夫離開此地便可。」
沈黎道:「好。」
她對段清澤說:「阿澤,你去把玉佩撿起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段清澤皮厚當然要他去。
段清澤在知道那老頭不是鬼後就不再害怕,聽話地上前撿起玉佩,隨意別在腰間。
老頭的虛影就晃晃悠悠地飄在一旁,在沈黎和段清澤二人沿著另一條河道往前走時,他告訴他們,他名叫丁圃山,原先是個分神修士,數百年前遭遇不測,因這玉佩的奇特,才得以承載了他一小部分元神。
這中間數百年他沉睡過一段時間修復自己,身為寄居玉佩的一縷元神,他能做的不多,多數時候都是隨波逐流,期間小心翼翼選了不少的修士想要互幫互助,哪知他運氣不好,選中的修士不是在爭鬥中死去,玉佩轉手,就是進境失敗隕落。
總之,他寄居玉佩後的一生可以說是顛沛流離的一生,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而關於邵無憂,他說:「那邵小子可是歹毒得很呢,在你們之前一個知道老夫存在的修士就是被他捉去當了藥人,那可真是慘啊,若非老夫傾盡全力相助,他還逃不出來呢!」
沈黎腳步一頓,問道:「那人呢?」
丁圃山嘆了口氣道:「他不慎落入這地底,被人追殺時將老夫寄居的玉佩掉落,就此失散了。」
沈黎先前的疑問又得到了答案。
假如這老頭沒有說謊的話,那邵無憂出現在這附近就是為了追殺逃掉的藥人,只是無意間見到段清澤,覺得段清澤更重要,才假作無事出現在他們面前。
而現在他們都掉入地底,邵無憂提議分開也是想順便去解決掉那逃掉的藥人,免得不小心遇到暴露他吧?
沈黎正要多問幾句,卻突然發覺身側段清澤似乎在微微顫抖。
她一驚,怕真被段清澤說中了這老頭要奪舍他,可老頭的虛影還老實在一旁待著,而段清澤微微闔眼,臉色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蒼白,額頭冷汗直冒。
「阿澤?你怎麼了?」沈黎緊張地問,後知後覺不一定是奪舍,而是他要恢復記憶了!
段清澤緊咬牙關,半晌才吐出一個字:「疼。」
沈黎抓著段清澤手臂的手可以清晰感覺到他全身肌肉的緊繃,她下意識鬆手,已經有點想逃了。
但是她太清楚,他此刻若恢復記憶,她根本逃不掉。
她深吸口氣問道:「阿澤,你哪裡疼?」
段清澤慢慢蹲下,蜷縮成一團,渾渾噩噩地說:「全身都疼……好疼……我不吃藥……疼……」
剛隨著段清澤蹲下的沈黎渾身一震。
五歲半時的段清澤沒有被解救,他是被賣去當了藥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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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藥人
沈黎之前真沒想到這個。
因為段清澤親口承認邵無憂是他好友, 看他的反應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所以她以為他在失去爹娘後好歹有過那麼一小段輕鬆愜意的生活。
現在看來,有是有的, 但太短暫了。
他五歲半時已經認識邵無憂,而六歲後的某天開始被當藥人,中間能有多少愉快的記憶留下?
「小丫頭,這小子怎麼了?羊癲瘋?」丁圃山在一旁詫異地問道。
沈黎頭也不回地罵了一句:「你才羊癲瘋!」
丁圃山氣道:「哎,你這小丫頭怎麼回事啊,老夫是好心關心一句,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
沈黎懶得再理會那老頭, 她慢慢伸手握住段清澤的, 他的手在痙攣,沒有任何假裝的成分,他滿手心的汗, 手卻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