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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存的目光不自覺落在段清澤身上,但不敢多停留。
花奉生是元嬰,然而剛才段前輩跟花奉生的打鬥卻是碾壓性的,段前輩全程輕鬆愜意,看得出來若非他耐心不佳,還能再玩上一段時間。
段前輩就像是玩弄獵物的獵人,毫不掩飾他對獵物的惡意,身上似有黑色旋渦,將獵物一點點拉往深淵。
然而,脫離戰鬥狀態後的他,在面對沈道友時又收斂了不少,幾乎看不出戰鬥時的張狂。
林之存不敢猜測段前輩究竟是什麼修為。
沈黎看看段清澤,再看看倒地的三具屍體,無奈道:「……或許應該還是能再拖個幾天的。花奉生喜歡親自上課,但被抓來的人都被關著,他們便是覺得不對也只能待在院中。平常其餘樓主都不會過來。院中的灑掃僕人都關起來就好,廚子繼續維持現狀……」
沈黎越說越安心,隨即又想到一點:「但明日孟宛會過來,要是把她扣下,羽樓那邊不知會不會察覺。但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段清澤道:「誰發現了我殺誰。」
沈黎瞪他一眼:「人死多了就怕閣主警惕,不敢再來了。只死一兩個,閣主或許會懷疑是內部鬥爭來看看。」
段清澤也想搞死閣主,因此沒再反駁沈黎的話。
林之存道:「那接下來要如何讓閣主得知此事?」
沈黎道:「說是閣主單方面聯繫羽樓樓主,我是不大相信的,或者說,這肯定不是全部。這麼大個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閣主不能及時知曉很耽誤事,因此,我傾向於認為這裡除了羽樓樓主外還有別的閣主眼線。我們只要把花奉生的死亡說成是失蹤傳出去,閣主應該就會趕來看看。失蹤是個大事,又不像當場死亡一樣令人那麼警惕。你們覺得呢?」
到時候,便是瓮中捉鱉!
段清澤毫無意見和原則:「姐姐說得都對,我聽著就好。」
他說完還看了林之存一眼,這一眼毫無溫度。
林之存不自覺小退半步,道:「沈道友說得有理。」
沈黎看出段清澤在威脅林之存,但見林之存目光清澈,確實是沒有意見,她才放了心。
「那麼接下來就要……」
「花樓主?」
一道洪亮震怒的聲音驚得沈黎一個激靈,她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站在花奉生屍體邊,正要去探花奉生的生機。
他們幾個在亭子裡,花奉生的屍體在外,對方一時沒顧上他們。
……不會吧,這也太快暴露了吧!
沈黎震驚於自己的倒霉,卻發覺身邊的段清澤早已不見了蹤影,幾如鬼魅般出現在來人身後,不知何時被他拿在手中的剪子被他連續揮動兩下,瞬間刺穿了那人的紫府和丹田。
來人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被人靠近,又在瞬息間被奪走性命,噗通一聲倒在花奉生身上。
沈黎:「……?」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隨即她意識到,段清澤肯定早就知道來人的到來,但他不提醒,等人來了便直接把人殺了。
他還沒有洞虛的偶像包袱!一個洞虛竟然偷襲殺人,他這張老臉都不要了!
沈黎飛快趕至段清澤身邊,他垂眼看著地上新增的屍體,眼神冷得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段清澤抬眼看來,見是沈黎,無論是神情還是眼神都瞬間變得柔和:「姐姐,他是元嬰後期。」
妙法閣內就只有一個元嬰後期,宮樓樓主尤禹舟。
沈黎盯著地上兩具疊在一起的屍體,也懶得再說段清澤,為防止再有人過來,她說:「我們趕緊把屍體處理了,別再讓人看見。」
她把二人的儲物袋取下,裡面可能有在閣內通行的令牌,有了令牌可以少點麻煩。
段清澤蹙眉道:「我不想放儲物袋裡,很髒。」
沈黎:「……?我也沒說要放你的儲物袋裡啊。」
段清澤立即道:「也不能放姐姐的。」
沈黎:「我沒有那麼變態!」
段清澤看向林之存。
林之存:「……?」
沈黎還真怕段清澤強行要將屍體都塞林之存的儲物袋中,連忙道:「塞什麼儲物袋,會臭的!丟魚池裡不行嗎?我看裡面的魚牙齒很鋒利,毀屍滅跡不是問題。」
這裡也不是法治世界,這些人更不是好人,她這樣也不算違背原則。
段清澤懶得搬屍體,沈黎倒是想,這裡就她修為最低,干點打雜的活很正常,但段清澤一把拉住了她,以眼神示意林之存。
好在林之存也沒有意見,將四具屍體綁上石頭拖到池邊。
見林之存這麼一個翩翩世家公子做這種事,沈黎感覺這畫面有點不忍直視,但他長得好看,做事從容,以至於毀屍滅跡這種事做起來也像是在品茗,處處見瀟灑。
段清澤抬手把沈黎臉轉向自己,不滿道:「我不好看嗎,姐姐為什麼不看我,反而看別人?」
沈黎道:「我看的是處理屍體的過程。你要去做嗎?」
段清澤立即閉嘴,隨即又道:「便是如此,姐姐也不該看他。」
沈黎骨子裡還是有那麼幾分叛逆在的,她扯下段清澤的手,視線又落在林之存身上。
她說:「我就看,怎麼了?」
段清澤沉默盯著沈黎,慢條斯理地說:「那我便殺了他。姐姐想要他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