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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有必須由萬炁宮弟子發起一對一比試的規矩,並且沒說必須要同修為比試,也有些萬炁宮弟子會來找低他一個境界的比試,這比試得打引號,就是在外受了欺負,來此地不受限制地欺負無法反抗的人罷了。比試中就算打死訓場的人也不會有任何懲罰,畢竟萬炁宮連弟子的性命都沒那麼看重,怎麼會看重這些被抓來人的性命呢?
「不愧是魔門。」
沈黎最後總結陳詞。她看了段清澤一眼,其實她還挺好奇戮天宗是個怎樣的地方,可惜現在沒法問。
此刻,二人面前是一處城中城的構造。大概一丈高的圍牆圍住了很大一塊土地,門的位置就是個拱形牆洞,也不設門,門口懶散地坐著幾個萬炁宮弟子,進出訓場的人都會在門口登記後被放進陣法內。
沈黎看了會兒,好奇道:「我們怎麼進去?」
她可以用「禁臠」的身份混進萬炁宮,可混不進訓場。哪個人進去生死搏鬥還帶禁臠啊,又不是住在裡面了!
段清澤道:「抱緊我。」
他攬住沈黎的腰,帶她躍上圍牆,隨後抬手在前方做出了個拉開的動作,便帶著沈黎跳了進去。
不愧是洞虛,可以悄無聲息地潛入人家的陣法內。
沈黎心中感慨,隨後看向四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不遠處一座高數十米的山丘,面朝她這邊的這面像是被人從上往下劈了一刀似的,壁面上有許許多多的洞窟,洞窟可以看到有人在進出,像是蜂巢和蜜蜂。
而在靠近陣法出入口的地方,則是一大片平整的地面,此刻有人正在那裡捉對廝殺。就在沈黎看過去的時候,一人剛被一劍斃命,周圍圍觀的人發出一陣歡呼。
她再細看,原來被殺死的是萬炁宮弟子,歡呼的是訓場的人。
「對別人狠,對自己人也狠。」沈黎道。不過似乎戮天宗也是如此?當初那長老徒弟來找他們麻煩時,先問陣盤,反而對他自己徒弟的死沒那麼關心。
而段清澤這個宗主就更厲害了,直接殺自己人。雖然他不知道那是自己人……
段清澤看了一圈後道:「這裡不錯,阿黎,我們便暫且在這裡住下吧。」
沈黎:「……?」不是,真帶著她這個禁臠住下了啊?
但很快她便明白,這裡確實是個隱藏的好地方。誰能想到,暗殺者就藏在這個地方呢?在這裡,無論是訓場的人,還是萬炁宮弟子,只會認為他們是新來的。
沈黎接受得很快,又問:「那我們住哪裡?那邊的洞府嗎?」
段清澤道:「我們去背面。」
段清澤和沈黎只當自己是新被送進來的倒霉蛋,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但走著走著,沈黎察覺到不對,湊過去小聲對段清澤道:「阿澤,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我們的偽裝這麼快就暴露了嗎?」
段清澤自然早有察覺,笑道:「不是,是有一個熟人。」
熟人?
沈黎心裡一個咯噔,現年十九歲的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有個熟人啊?他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這時,那個盯著他們的人終於現身,他從洞壁上躍下,落到地面後噗通一聲跪下了。
沈黎:「……?」總覺得這場面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部劇中看到過。
被沈黎認為是沒站穩不小心摔了的男修滿臉狂熱地仰頭看著段清澤,大聲道:「恩人!你也進來啦?」
沈黎看看段清澤,再看這並不站起來顯然一開始就打算跪著的男修,一時間腦子轉得飛快。
這個男修的修為在她看來很高,至少金丹,段清澤若是幫過他,而他又認得段清澤的臉,那就只能是段清澤早年不戴面具的時候,也就是說,三百年前。而段清澤也認識他,幫過他,是在……乾震教礦場嗎?
只有礦場那裡,段清澤逃離時弄壞了陣法,給了同被抓的「工友」逃離的機會。那他們視段清澤為恩人就再合理不過了。
有點麻煩啊。當初邵無憂是有目的接近,在明白段清澤的情況後故意迎合,但眼前之人若發現恩人情況不對,會不會說點什麼?又或者說,此人只要正常說話,提及過往,就會暴露了。
段清澤看著眼前之人,不咸不淡道:「讓開。」
那男修愣了愣,連忙道:「這麼久了,恩人想必不記得我了。我叫崔鈺,當初礦場一別,已經三……」
「好啊!就是你小子帶壞了我家阿澤!」
沈黎見狀不妙,驀地打斷了他的話。
「什、什麼?」崔鈺驚訝地看著沈黎。
沈黎繼續怒道:「是你吧,那個所謂精通男女之道的高手?當初你都給他灌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管他是不是那個人呢,把帽子扣人頭上就完事了!
她說完怒氣沖沖地轉頭去拉扯段清澤:「走了,阿澤!你不許再跟此人來往!」
段清澤順從地被沈黎拉著走,卻低聲笑道:「阿黎,他說的那些,我覺得十分實用,你不也喜歡嗎?」
沈黎一愣,原來這個叫崔鈺的真的是當初那個人啊!
她扭頭瞪段清澤:「我不喜歡!」
段清澤似是思索了一瞬道:「那我再找他討教討教?總有能讓你喜歡的。」
沈黎:「……」
多討教討教,一句話沒說好提到三百年什麼的,她就危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