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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禁閉室的時候,謝利不小心毀掉了門, 金屬厚門擰成麻花狀,不能再用。
謝利用精神力屏蔽了毀門的動靜,門口的攝像頭,以及禁閉室的警報系統。
禁閉室很少有人會去,目前尚未有人發現那裡的異狀。
宿源不可置信問:「我用人魚之淚做的事,你都知道?」
「不然呢。」謝利憤憤咬牙, 「那部分精神力是單獨剝離出去的, 給我的反饋不及時,少爺才會在這個時間看見我。」
否則他早就離開禁閉室,上樓捉姦。
宿源的臉色紅白交加, 反過來將責任推給謝利,「你怎麼能窺探我用人魚之淚乾什麼?」
「不是故意偷窺。」謝利不帶笑意扯了扯唇角,聲音幽怨,「寶石里盛放的精神力只能用一次,如果少爺遇到多重危險, 可能不夠用, 所以我設置了反饋機制, 等少爺遭遇危險使用寶石, 我能儘快得知,然後趕過去。結果我剛進禁閉室不久,就發現小少爺用寶石控制白瑾池,卿卿我我。」
小少爺肆無忌憚招惹人,太沒有防範意識。
幸虧是教廷的白瑾池,假如換成自控力不足的雄性,將小少爺吃干抹淨,他都反抗不了。
謝利越來越覺得,元墨很多話都是正確的。
這不影響元墨該死。
人魚聲音磁性,說著抱怨的話都好聽到過分,擁有牽動人心的感染力。就算是為了保護利用對象,謝利也算好心,被浪費在見不得人的事情上,確實是宿源的問題,宿源無法再嘴硬,態度放緩,「抱歉,我騙了你的眼淚,但這不是你擅自離開禁閉室的理由。」
「我不來,任由少爺與二皇子共進午餐?」
宿源道:「我們用餐和你有什麼關係?」
人魚的心臟又被刺痛。
「白瑾池不在?」謝利環顧左右,「他不服侍少爺用餐?」
宿源道:「我讓白瑾池離開了,他今後不會再來。」
「真的?」謝利驚喜了下,「少爺像丟掉元墨那樣,也丟掉了他?」
「差不多。」宿源查看智腦,沒有管家的消息匯報,「莊園裡都沒人發現你私自出來了?」
「我避開了所有人。」謝利小聲道,「免得引起麻煩。」
宿源一怔,怪不得莊園裡風平浪靜,「那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用餐?」
謝利的藍眸浮現不爽,「帝國二皇子造訪的事,我走到哪都能聽見僕人在興奮議論。」
深秋的寒涼天氣,菜餚冷得快,宿源不打算一直待在外面和謝利交談。他走入亭子,謝利理所當然跟進來,宿源回頭看他,銀髮藍眸青年的表情純然無辜,像在模仿忠誠尾隨主人的犬類,宿源問:「過來幹什麼?回你的禁閉室。」
謝利不滿道:「少爺騙了我的精神力與眼淚,只有一句輕飄飄的抱歉?」
「不然呢,要我向僕人兼寵物低頭認錯?」面對自己該欺辱的主角攻,宿源毫不客氣,說惡毒男配的台詞越來越熟練,而且謝利為了復仇也一直在騙他,宿源的態度理直氣壯,「我用你的眼淚,本身就是你的榮幸,能向你道句歉不錯了。你偷偷離開禁閉室來質問我,犯的錯誤更多,立刻給我回去。」
寶石品質的人魚之淚,在貴族階層都很珍貴,宿源言語間卻這麼糟踐。
曾經,宿源很重視莫斯宇贈送的人魚之淚。
那重視的不是人魚之淚,而是贈送的人。
謝利本來覺得,自己在泳池那裡生的氣已經夠多,結果再度被氣得眸光顫抖,轉為深藍色的眸子淬著冷意看向莫斯宇。
聽他們的交談,得知宿源再度收下了謝利的人魚之淚,莫斯宇肩胛骨內的異物又蠢蠢欲動,他分心控制,一直沉默不語,現在莫斯宇回過神,表情平淡與謝利對視一眼,坐到宿源對面,「有我贈予的袖扣防身,還不夠麼?」
「防身物品肯定越多越好。」謝利拿宿源說過的話嘲諷他。
莫斯宇目露黯然,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正確性。
「我給你做更多防身物品。」他會證明,自己足夠保護宿源。
「不用了,殿下。」宿源不想欠更多人情,笑了笑道,「我一直待在安全的場所,袖扣可能都用不上。」
三兩句話間,謝利已經給一塊肉剔掉骨頭,放到宿源的盤子裡。
謝利尚未消氣,還強撐著朝宿源綻開一個笑。
他不能輸給莫斯宇。
宿源低頭看見謝利剔骨的肉,簡直亂七八糟,碎成了多塊,剔掉的骨頭上還黏連著不少肉,令人毫無食慾,而且浪費。
「你不適合這個。」宿源評價道,「更合適打掃,昨天你把客廳收拾得不錯。」
他沒看見,當時謝利是怎樣笨手笨腳打掃一下午的。
「我在海洋里,很多時候都是生吃獵物,就算吃熟肉,也不會特意剔乾淨,所以手生。」謝利連忙解釋,「我會儘快學會的。」
宿源驚訝道:「你吃生食?」
「人魚在古代被稱作海妖,或者深海怪物,至今仍殘留著些怪物的習性,他們能吃熟食,但更多的還是喜歡生食,尤其本性兇殘的。」皇宮侍從送來的新衣物仍舊是正裝,這是莫斯宇到別人家做客的基本著裝禮儀。莫斯宇有條不紊給肉剔著骨,袖口保持平整,絲毫不弄髒,「人魚的利齒能輕易咬碎骨頭,也能輕易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