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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凱撒萊恩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他不動聲色地摟緊了文森特的腰。
文森特無奈地將手放在了凱撒萊恩剛起床亂翹的頭髮上,用手指為他梳理著:「你已經是帝國的皇帝了,可不能再向我這麼撒嬌了。被你的部下,又或者是你的敵人看到了,可不好解釋。」
「但就算我向你撒嬌,一點都不像帝王,我在你的心中,依然是凱撒萊恩,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凱撒萊恩雖然將頭埋在文森特的肚子上,但是他動聽的聲音還是很清楚地傳入了文森特的耳中。
「……」文森特沒有回話,他只是依舊用手指梳理著凱撒萊恩的金髮,讓那順滑得如同絲綢一樣的髮絲流連過自己的指間。
直到文森特將那亂翹的髮絲梳理得順暢後,才緩慢地開口道:「你這麼想是很危險的,凱撒萊恩。」文森特的聲音有點冷,他垂下眼瞼,看向趴在自己腰間的凱撒萊恩。
如果凱撒萊恩這個時候抬起頭的話,大概就可以看到文森特難得一見恍惚而古怪的表情了。
文森特的表情很快收斂,變回了一貫的溫和與平靜。他的手指滑到了凱撒萊恩隱藏在如瀑長發下的耳垂上,然後輕輕地捏了捏。
「——!!」凱撒萊恩身體抖了抖,漲紅著臉抬起了頭,從文森特的身上起來。耳垂是凱撒萊恩的弱點,文森特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的。
文森特面對著金髮帝王如泣如訴的臉龐,面不改色地道:「路德維希一世也這麼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最後的結局你也知道了。即便我可以如常地對待他,把他作為摯友,但他終究是無法如常地對待我。」
文森特知道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總是提起另一個微妙的人,這樣做是自找苦頭,但文森特已經在這方面狠狠地跌過一次跟頭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為了自己可以安然待在法師塔中鹹魚,提前打再多的補丁文森特也不在乎。
如果凱撒萊恩就這麼願意放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對文森特,對凱撒萊恩,對塞維爾,對人類的帝國,都是好事。
「我不喜歡你總是把我和那個男人放在一塊比較,文森特。」凱撒萊恩不悅地說道,他雖然不再摟著文森特的腰,但凱撒萊恩的雙手已經環住了文森特的肩膀。
「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和路德維希一世那個昏庸的傢伙是完全不同的。」凱撒萊恩這麼低聲地宣誓道。
文森特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走神思考著接下來在王都的日子該怎麼做。
既然束縛著他的魔法陣已經被凱撒萊恩給拆掉了,那文森特想要什麼時候回去都是可以的。
現在凱撒萊恩對他的興趣正濃,等到沒有興趣的時候再離開才是正確的做法。
人總是對原本可以屬於自己的事物耿耿於懷。
而且有了凱撒萊恩給文森特做靠山,想要做起什麼來更是事半功倍。
就在文森特盤算著怎麼把這件突發意外最大利益化時,凱撒萊恩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是大大超出了文森特的意料。
「說起來文森特……你應該知道嗎?在南方的群山中,冒險者們發現了一座新的地宮遺蹟。根據研究,恐怕是千年前神魔大戰時留下的遺蹟。」凱撒萊恩拋出的這個誘餌分量十足,讓文森特抬頭看向這位金髮的帝王。
凱撒萊恩自然注意到了文森特的目光,但他並沒有回望過去,而是用自己的指尖拭去落入到文森特胸膛中的水珠。
「法師塔和法師協會已經就這個地宮遺蹟開始布置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對於法師、對人類、對整個帝國都會是一個重大的幫助。」
「你想去嗎,文森特?」凱撒萊恩在問出這句話時,終於抬眸對上文森特純黑的眼瞳。
曾經作為法師學徒的凱撒萊恩自然不會不知道,一座新的地宮遺蹟對於髮絲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猶如飢餓的饕客面前擺著的山珍海味,猶如急色鬼面前搔首弄姿的絕世美人,沒有法師可以逃過這樣的誘惑。
凱撒萊恩也相信,即便他不說出這個消息,按照文森特的能力和魅力,地宮重現這件事也會傳入文森特的耳中。
就比如凱撒萊恩在宴會上把文森特從他們面前帶走的那兩個法師。凱撒萊恩認得他們,但他沒有想過文森特和這兩位風頭正盛的法師會不會有更深的糾葛。
但那又如何呢?和文森特關係最深的,是他凱撒萊恩,也只會是他凱撒萊恩。
文森特在聽到凱撒萊恩的邀請時,瞬間就和之前溫德金以及繆拉爾所說的那些片段聯繫上了。
難怪法師塔和法師協會會派出他們參加典禮,看來凱撒萊恩手頭上的確握有分量不小的底牌。
平心而論,換做是文森特,也不免有幾分動心。
而這本該被凱撒萊恩握在手心,笑看法師塔和法師協會為了從凱撒萊恩手中漏出的好東西而屈膝順從的籌碼,竟被凱撒萊恩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文森特的面前。
凱撒萊恩的邀請甚至沒有帶上任何附加的條件,文森特不覺得凱撒萊恩會是這麼無謀冒失的人,也不信凱撒萊恩會是這麼不求回報的性格。
——那就只能說明,凱撒萊恩所求的,是比地宮遺蹟更大的回報,比如文森特這個人本身。
真是讓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