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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事自覺門面功夫已經做足了,轉眼變了臉色,朝周圍早便躍躍欲試的內場看顧打手打了個手勢,那一眾打手拉開架勢,將二人團團圍住,眼見又要動手。
李羨塵擺擺手,將手中的蓋碗穩穩噹噹放在桌上,沒說話。
將軍的氣度怎麼是一般人能比,這簡單的兩個動作,看似平常,卻讓眾人覺得有種從容的壓迫之感,就好像一個大人阻止一群小孩子一般。那群打手面面相覷,儘管掌事打了手勢,卻無人敢先上前。
李羨塵嘴角掛了一絲蔑視的笑意,向那掌事道:「閣下是這兒的掌事還是東家?」
那掌事即便押錯了寶,聽話聽音兒的精明勁兒還是有的,言道:「在下便能做主。」
李羨塵點頭道:「如此甚好,閣下開門做生意,不過是為財,在下今日,兩千五百兩黃金買下閣下的館子,不知閣下,賣還是不賣?」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驚詫。
若是放在平時,那掌事的定會覺得眼前這小子得了失心瘋,白日裡說渾話,讓護院將他趕出去,可面對李羨塵,他卻毫無這般感覺。
館閣新開,雖然處處精雕細琢,卻值不了這麼多錢,兩千五百兩黃金,真是叫血賺不虧。
洛銀河也沒想到,李羨塵語不驚人死不休,讓他做點荒唐事,他竟做得這麼荒唐。
不知將軍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可兩千五百兩,還是黃金……洛銀河忽然覺得有點……從肉到心肝脾肺腎,哪裡都疼。
李羨塵見那掌事怔在原地,嘆了口氣,道:「借筆墨一用。」片刻之間,寫好字條,交給那掌事,繼續道:「閣下找人拿著字條,去建策上將軍府,即刻便能兌了金子來。」掌事的接了,將信將疑,吩咐人去了。
在座眾人,天大的熱鬧看了上半場,都想知道這俊秀的年輕人是不是吹牛,竟無一人離開。
終於,不知是誰,驚嘆一聲:「這不就是李將軍嗎?」
也是難怪眾人認不出他,饒是他領兵南征凱旋,長街之上無人不見,可誰又能料到,堂堂建策上將軍,褪下一身戎裝,光天化日逛南風之館,還與他人起了爭執。
此時,一句話如春日驚雷。
那掌事瞬間恍然,又不敢相信,訥訥地湊過來問道:「這位……這位……」他這位了半天,舌頭才不打結了,繼續道,「尊駕當真是李將軍嗎?」
李羨塵笑道:「無論是否,一會兒真金白銀的來了,閣下也不會吃虧。」
隨著掌事差去的人回來的,不僅有添宇,還有數十名將軍府的護衛。
畢竟,兩千五百兩黃金,雖然說拿倒是能拿出來,卻不是說給就給的。傳信之人將前因後果都簡單說了,添宇一路尋思著,無論如何都不大相信,李羨塵要出錢買個南風館子。
將軍……莫不是被人勒索,還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得多帶些人手。
但是以他的能耐,不大可能啊……
最大的可能性,是腦子打結了。洛先生那麼靠譜的一個人,怎麼也不攔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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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添宇:主子,您要是被人綁架了,就眨眨眼。
下章高審預備……
我又來不死心的蹭晚上九點的玄學了,雖然極大概率依舊蹭了個寂寞。
但是,我開心啊~我樂意啊~哈哈哈哈~
第36章 美人,比個心。
春衫桂水閣,非但沒有門庭冷落,反倒又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公子先生。
這會兒都城裡得閒的膏粱之才,奔走相告,急急火火的趕來看這場熱鬧。
「建策上將軍?一直那麼低調的人,為什麼突然豪擲千金,買個相姑館兒?」
「咳,聽說李將軍本就好抱背之歡啊,說不定是看中了哪個……」
「不是不是,是戶部俞大人的新老丈,和將軍新婚的那位洛大人起了齟齬。」
「哪兒是齟齬啊,動了手啦。」
上燈時分,添宇帶著人擠進被圍的里外三層,水泄不通的館子,見李羨塵和洛銀河大大咧咧坐在大堂主台一側,聽台上一位白衣公子撫琴,二人身旁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垂手而立。
再往旁邊一桌看,坐著個穿得好像玉雕菜瓜的老男人,面色顯得頹唐侷促,眼睛時不時向李羨塵二人瞟去,想來便是那傳話之人言說的黃老爺。
見添宇來了,李羨塵不等他上前見禮,擺擺手讓他不必多言,而後偏頭向那掌事道:「閣下可以將黃金後堂過稱,咱們今日便將文書籤了,之後您若不嫌棄,就還在此,幫我打理生意吧。」
那掌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事情他當然樂不得了。當真天上掉下的巨大的餡兒餅,他今後能掙到的銀錢只怕更多,能攀附結識的貴人,也定然掰著手指腳趾也算不過來。
「只是……有一事,一會兒須得先幫我辦了。」李羨塵道。
那掌事立刻恭敬站好,言道:「請大掌柜吩咐。」這便改了口了。
「這位黃老爺,給我好生請出去。」
於是,黃老爺連同他的玉珠玉佩,被館內的看顧「恭恭敬敬」架出大門……
李羨塵起身,向來看熱鬧的眾人抱拳一周,道:「今日鬧劇,館子砸得不像樣了,敬謝抱歉,各位他日捧場吧。」說罷,向那掌事使個眼色,那掌事相當伶俐,立刻清場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