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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女囚換了吏部尚書小女兒,確實是他與洛銀河的作為。吏部尚書林季,是李羨塵的啟蒙老師,他怎能忍心讓恩師與愛女天人永隔,便與洛銀河做了這狸貓換太子的勾當。
如今,林季的小女兒就被李羨塵藏匿在城郊的一戶農家裡,只待風頭平息,交還給林季。
這事,本是一出一石二鳥的好戲……
二人早知買通的獄卒靠不住,便索性放了風出去,讓梁珏以為抓住了把柄。
而李羨塵便將計就計,與洛銀河安排了物證,待到事發,只要稍一盤問,便會有證據指向梁相之子。證明他栽贓嫁禍,攀誣建策上將軍。
這本是要待千鈞一髮之際,反將梁珏一軍的好戲。
洛銀河也分明答應了他,兵行險著之時,信任自己能護他周全。
誰知,這人當日全然不按計劃行事。
他何時會感悟神諭了?那日又為何擅作主張?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自己,不僅不信,還深藏不露。
生了兩日悶氣,見洛銀河氣血虛耗的模樣,又有些不忍與他置氣。
時至今日洛銀河獨自面聖,皇上性子乖張,李羨塵見那大門緊閉的清思齋,確實又擔心他了。
只是,他頭腦一熱闖了大殿,立刻便後悔了,大罵自己多此一舉。那人與皇上品評書畫,參悟神諭,一副安閒的高人模樣,哪裡用得著自己擔心……
李羨塵悶不吭聲。
洛銀河見他這樣子,終於忍不住了,道:「不知將軍有何事示下?」
李羨塵哼了一聲,道:「洛先生深藏不露,那日河堤上先是不依計行事,如今連皇上都信服先生之能,只怕將軍府廟小,即刻便要留不住先生這尊大佛了。」
咋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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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李羨塵:在乎的人跟別人共處一室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路人甲:沖啊,想什麼呢?
路人乙:哪種在乎,哪種共處一室?
李羨塵回復路人乙:孤男寡男。
路人丙回復李羨塵: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有點綠。
李羨塵破門而入.gif
孤男寡男在畫畫,但床單為什麼有點皺?
李羨塵陰陽怪氣.wav
洛銀河:莫名其妙……
第6章 李羨塵是個悶騷。
這話說的……
洛銀河還未答話,李羨塵便又繼續道:「先生若是想以將軍府為跳板,大可明言,我自會舉薦先生入朝為官。」
這下傻子也能聽出來,祭祀當日李羨塵同那原主本來是有什麼計劃的,但自己未依計行事。
再者,聽李羨塵言外之意,一來他覺得神諭之事是洛銀河深藏不露,二來是懷疑他以將軍府為墊腳石,去攀皇上的高枝兒。
將軍的這翻抱怨,要想含混過去,尚有機可乘,但卻不是最好的辦法。
這種情況下,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需要反拋給他一個足以讓他驚駭的真相。
洛銀河想到了皇上被催眠之後的夢囈。
主意打定,他向李羨塵深施一禮,道:「這幾日還未來得及向將軍言明,在下悉知一事。必得確認了真假,才好讓日後將軍的籌謀更順利。所以才貿然行事。」
李羨塵皺眉,臉上的神色滿是你休想搪塞我,今日必得給我一個說法。
但洛銀河神色鄭重堅定,他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問道:「何事?」
洛銀河問道:「先皇駕崩之時,除了當今聖上,還有誰在侍奉聖駕?」
「梁相和衛太醫。」
洛銀河點頭,又問道:「將軍可曾想過,先皇病重,為何彌留之際只有一名太醫侍奉在側?梁相又為何恰好在?」
先帝駕崩在去年的仲夏深夜,李羨塵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破曉。如今聽洛銀河這樣問,不用想也知道他這話里有何深意。
見李羨塵面露驚疑之色看向自己,洛銀河跪下道:「皇上因生母之死,痛恨先帝,先帝駕崩,並非善終。梁相和衛太醫恐怕是僅有的兩位知情人。」
李羨塵沉吟,洛銀河道出的事情乍聽之下如石破天驚,但若是沉下心來細細思量,似乎處處有跡可循。
一來,先皇本不看重當今皇上,他卻在先帝病弱之時突然得勢,而後才鬧出了奪嫡之亂,先皇崩逝,國喪期內混亂被梁相聯合眾黨羽壓制,皇上成了新帝;
二來,皇上性子喜怒無常,即便對某些老臣也時有苛責不敬,唯獨對梁相,從未有過半句重話,處處忍讓回護。
竟然是這個原因。
他看向洛銀河,見他還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問道:「既是如此,先生為何不早對我言明?」
洛銀河看向李羨塵,正色道:「此事關係重大,若出了紕漏,便是殺頭的死罪,在下是將軍的幕僚,自然要為將軍分憂,事情未明朗之前,不能讓將軍涉險。」
他自覺得這番回答,守住了一個幕僚的本分,這事兒便差不多能過去了,當務之急,是將自己的處境仔仔細細摸索一番。
誰知李羨塵竟鐵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向書房外走去。
職業本能,他火速回溯了一遍李羨塵的話,書里說李羨塵同幕僚洛銀河莫逆之情,李羨塵剛剛說話的重點,似乎偏重於自己未曾與他同舟共濟。
思慮之下,洛銀河補了一句:「士為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