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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止是對長生,這次教習對被教的顧不凡也同樣的不怎麼友好。
第一天還好,顧不凡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長生講課,甚至還極為聽話的將產生準備的一堆玉簡抱著看了個通宵。
但是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坐不住了。
看書哪有練劍來的痛快。
可是師尊已經下了命令,如果不能學會怎么正確誇人,顧不凡不能練劍,長生也不許擺陣。
半個月下來,師兄弟長時間呆在書房,就連長生也再沒了第一天的好脾氣,聲音中含著隱隱的怒氣:
「溫柔大方用錯了,重新組句子,再錯三次你今天別想再碰太合劍。」
教學氣氛已經從最開始平和逐漸轉向暴躁。
顧不凡眼神不情不願地從石板上被懸掛起來的太合劍身上挪開,抱著玉簡,委屈嘟囔道:「我任務都完成了,以後也不用去刻意夸師尊了,為什麼還要再學這些……」
任務?
長生『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黑黝黝的眼中珠里閃過一絲激動,「你說得對!」
顧不凡被他嚇了一跳。」
長生拉起大師兄的肩胳膊,按捺下臉上的激動,「師兄,走,我們去找師尊!」
「啊?這麼快?可是我還沒學會怎麼夸……」
「不必學了。冤有頭債有主,要學也不該是你學。」
別忘了,他們幾人的任務都是天道布置的!
想到能把那隻現在整天在師尊面前裝乖賣巧的傻鳥拖下水,長生心頭頓時一陣舒暢。
沒道理他們兄弟倆在這裡互相折磨,那隻傻鳥卻舒舒服服的過好日子。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一個時辰後。
雲輕舟看著下面兩個一臉控訴的弟子,危險地眯起眼睛,「也就是說,你們那些反常行為都是他搞的鬼?」
長生堅定點頭,「對,當時他自稱為『系統』,這些事都是他讓我們做的!」
看著兩個徒弟一前一後離開,雲輕舟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想到之前幾度社死的場面,臉一點點黑了下來。
怪不得大徒弟堅持要當著那多人的面瘋狂吹她彩虹屁。
怪不得二徒弟喜歡追著馴獸宗的人打。
怪不得無憂不停要送她禮物……
等到魚月捧著幾顆紫紅色的仙果回來,看到到雲輕舟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時,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關切,「誰惹你生氣了?」
雲輕舟翻了個白眼。
還能有誰。
十年前為了脫離五行界規則束縛,魚月自願放棄了天道的身份,但也因此修為盡失,不得不從頭開始。
好在雲輕舟與他簽訂了契約,而他的本體又是上古神獸鯤鵬,進階速度遠強與普通人,所以現如今修為也終於追上了雲輕舟,到了散仙階段。
不過這十年來兩人間的關係雖然沒有更近一步,但也比一般人好多了。
聽到雲輕舟的控訴,魚月啞然一笑,溫柔解釋道:「你還記得你剛到五行界時的時候嗎?」
「那時候你的修為還不夠,連買把武器都要猶豫好久,所以我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給你很多靈石,讓你能隨便買你想要的東西。」
「還有蘇渺渺。我身為天道不能插手下界之事,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們打的奄奄一息,除了讓草木生長的更茂盛一些來藏住你的身影再無他法。」
「所以我希望,如果可以,我要替你將欺負你的那些人統統剷除。」
魚月精緻地眉眼上落上寵溺,「至於陣法,你說這東西學起來實在太讓人難受了,但又不得不學,要是多個人陪你大概會好受許多。所以我挑中了長生。」
雖說之前早就對『天道』對她的偏愛有所猜測,但她卻沒想到,魚月做的比她的想像的還要多的。
想著這些年魚月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山茶、如意時不時的打趣目光,雲輕舟耳根漸紅,心虛道:「我說過那麼多啊?」
「不多。」
魚月目光清澈地望著她,溫柔中又有些落寞:「我是天道,但同樣不能窺視普通人的生活。海鏡中只偶爾會浮現你的畫面,而且大多是你遇到危險,或者你默認旁人可以看到聽到的時候。」
所以百年來,他能聽到的她的聲音實在太少了。
雲輕舟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避開他的眼睛,胡亂的『嗯』了一聲。
魚月又緩緩道:「還有……那次夏冠玉派人來太初峰退婚,但是你不願意,結果被那些人當眾嘲諷。他們說你仗著父母曾經救過夏冠雨,挾恩以報,死皮賴臉纏上這門親事,活該父母被妖獸殺死。」
「那天夜裡你就坐在長壽峰的山頂上哭著說,以後一定要讓他們後悔自己所說過的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厲害,所以我找了如意……」
「坐在山頂上哭?」聽到這裡,雲輕舟耳根紅意稍褪,表情有些古怪,「那……應該不是我吧?」
她來的時候是原主正好被永豐尊者一掌震碎心脈的時候,那時候她人都快死了,這婚約也就在那時退了。
至於第一次拒絕退婚被嘲諷,那應該是原主在的時候的事了。
「傻丫頭。」魚月伸出手掌輕輕覆在她頭頂上,一道低低地嘆息慢慢消散在空中,「你就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