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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面對雲輕舟這個直覺中的強敵時他才不曾主動出過手。
一個將自私刻在骨子裡的人,怎麼可能因為玄白三言兩語的呵斥改過自新。
除非有更高的利益。
他們這些人顯然給不出他想要的東西。
所以只能想辦法破陣。
得益於從剛剛從陣心旁得到的靈感,眾人對現如今的陣勢有些更明晰的了解,但想要徹底解開還有的磨。
就在這時,陣域中的天地再一次發生劇變。
隨著眼前動盪的黑雲散去,雲輕舟看向不遠處的情形,不由得一呆。
眼前的天地被分為了兩半。
天空中是明明滅滅的星辰,地面上一道道紋路筆直的刻痕,天地仿佛變成了一個滄桑古樸的巨大棋盤。
星羅棋布,完全成了字面上的意思。
在這個巨大的棋盤左右,兩道頎長的身影相對而立。
一個清冷謫仙,一個矜貴淡然。
兩個都是雲輕舟這幾天念叨最多的人。
只不過一個是罵,一個想。
而在棋盤之中,諸如陣宗等正在研究大陣的人突然全部被驅逐到外圍,被迫成了一群旁觀者。
玄青瞪大了眼睛,驚道:「那小子是誰?他怎麼進入陣心的?」
「這麼快就摸到陣心了,少年出英才,比我們這些老傢伙都厲害,了不得!」
「別說話了,快看,他要開始攻陣了!」
下一刻,空中的星辰動了。
第121章
棋子變動, 陣中人神色不一。
巫霜降眉心微擰,長袖輕揮,將剛剛被人移動的棋子又挪了回去, 清冷的面龐上顯出輕微的詫異與不滿,「你是何人?」
對面的小子容貌出眾, 骨齡只有三四十歲的模樣, 修為卻已至大乘, 而且竟能在他發現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大陣核心,顯然於陣之一道上有極高的天賦。
如此天賦絕倫之人, 不該在修真界中籍籍無名才是。
巫霜降這些年雖然躲在佛宗不輕易出門,但也絕不是消息閉塞不通之人, 即使如此,卻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是什麼來頭。
對面的清俊少年眉眼微彎, 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摺扇, 淺笑道:「在下陳長生,今日特來向前輩請教。」
好張狂的小子。
巫霜降笑容中帶著絲絲嘲意,「好,倒是讓我看看你們這一代的小輩有什麼本事。」
區區大乘初期的小子, 在陣道上不過鑽研了幾十年,竟敢跑到他面前叫囂來。
他巫霜降這些年就算再落魄, 但曾經也是名動陣宗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 又豈容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挑釁。
厭煩之下, 巫霜降青色長袖一揮, 懸在天邊的數十顆金色隕石同時隨他的手勢而動,聲勢浩蕩地朝著長生頭頂壓去,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徹底埋於地底。
長生神色半點未變, 袖下的手指微彈, 身前的地面上便生出一座遮蔽了半個天空的高山,恰好將對方的攻擊牢牢抵住。
巫霜降眸光一閃,冷笑道:「原來個是偷學佛宗功法的小賊,難怪能這麼輕易進入陣心。」
星盤上的棋子看似是星石,可實際上此處大陣本就是依附聖人留下的功德而建,所以眼前這些攻擊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本質上卻是利用的功德之力。
對面的小子這麼輕易就將他的招數攔下,顯然也能夠調動功德之力。
功德之力又是佛修才會去掌握的能力,這陳長生又顯然不是佛宗的人,畢竟這般天賦可怕之人,放在佛宗巫霜降絕不會毫無察覺。
所以巫霜降猜測他是偷學偷學佛宗功法的小賊,也不是毫無道理。
長生淺笑一聲,不贊同道:「前輩怎能將我想成是與你一類的蠅營狗苟之人?我想學就直接找我師尊學了,哪能像您一樣,偷學了佛宗功法之後不但不知感恩,還要將殘殺凡人的罪名扣到佛宗身上?」
「做人怎麼能如此,您說小輩說的可對?」
巫霜降不與他爭辯,只冷冷望了長生一眼,手中操縱星辰的動作絲毫未停。
利用佛宗又如何。
一群整天只知道悲天憫人的傻子,若是自己心中沒有成算,被人算計也只能是他們自己傻。
就連他自己,當初蘇渺渺以相思根控制時,也還不是不找痕跡的打聽到了無數秘密,還順便從那女人身上弄來了好幾份相思根?
不是他有這份算計在,豈還能以此控制佛宗這個太上老祖,從而讓整個佛宗為他做事?
現如今大陣已成,只要再過三日,空域中普通人身上的氣運會被吸收一空,屆時蘇渺渺費勁心機也要聯繫上的無上仙尊便會被接引而至。
五行界被封閉這麼久,就是因為天道不想讓無上仙尊察覺到這裡的情況。
巫霜降跟了蘇渺渺那麼久,對這些隱秘一清二楚,只要他能打開外界這道封印聯繫上無上仙尊,就能取代曾經蘇渺渺的地位,以後在仙界想必也能青雲直上。
之所以這麼著急打開大陣,都是天道逼的。
畢竟天道自己打開登仙梯與他接引上仙降臨,在那位無上仙尊眼中必然不一樣。
陣宗的人既然因為蘇渺渺一事對他多有鄙夷,那他就讓那些人知道,他們錯過的是什麼。
他巫霜降可從來都不是以德報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