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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尊者半垂著眼皮,尖聲道:「孫掌門不用刻意理會我等,只要冠玉尊者無事,我等便會立刻離開。」
孫掌門面色不變,陪著他一道向前走,隱晦提醒道:「永豐尊者,這次冠玉在天雷之下險些丹田盡碎,幸好宗內還有一顆九轉還魂丹,服下後他才慢慢醒了過來。」
「九轉還魂丹?居然這麼嚴重?」永豐尊者臉色一變,沒想到丹宗居然都要動用門派至寶才保住少主性命。
「正是。」孫掌門老神在在地點頭,心想這次永豐該明白他的意思了,結果等了半天,除了聽到永豐焦急的催他走快一點外,屁都沒有。
孫掌門繃不住了,「永豐尊者,此次五位大乘期前輩渡劫,丹宗損失甚重,即使如此,丹宗依舊拿出了宗內最後一瓶七階靈丹來救貴派弟子,馴獸宗是不是可以有些……表示?」
「憑什麼?」永豐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冠玉尊者之前給過你們那麼多好處,你們救人不是理所當然嗎?」
糟了。
這話一出,後面跟著立馬弟子感覺不妙,一抬頭果然看到孫掌門黑如鍋底的老臉。
永豐尊者脾氣古怪,門內這次派來接夏冠玉的是其實另一個圓滑的長老,掌門也準備了些禮物,偏偏永豐尊者半路截胡,硬生生將那位長老氣回去了,這才如願頂上。
孫掌門停下腳步,陰沉著臉道:「照你的意思來說,馴獸宗的鎮宗神獸護了你們幾千年,人家累了想走不也是理所當然?」
這一下,周圍的馴獸宗弟子的臉也都綠了。
馴獸宗在一百年前丟了鎮宗神獸的事早就不是秘密,外人只知道一直想找到那隻鎮宗神獸,卻不知道它的存在還關係著馴獸宗的生死存亡,絕不能輕易放走。
孫掌門以此反諷,卻沒想到實實在在戳到了馴獸宗的痛處。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一時間,兩方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關鍵時刻,一名丹宗弟子急匆匆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導:「報、報告掌門,夏冠玉前輩不見了!」
孫掌門和永豐尊者同時面色突變。
同一時間。
雜亂的密林中一道寒光閃過,風刃瞬間穿透樹幹,恰好擋在暗中潛行男子身前。
「誰?」夏冠玉警惕的環顧四周,那張俊逸出塵的臉上血色盡失,卻多了一份如神祇落入凡間的脆弱感,惹人心折。
而在他正前方的樹梢上,身著鵝黃色長衫的嬌俏少女慢慢抬起雙手,凝視著下方的靈動雙目中,殺機畢露。
第7章
五天後。
劍元城上空烏雲籠罩,黑壓壓的雲層幾乎逼近地面,一道道刺眼光芒時不時在雲層中閃過,顯然是雷劫將至。
能覆蓋如此大的範圍雷劫,渡劫之人起碼也得是元嬰期真人。
一時間,城內的修士無人再敢隨意在街上走動,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天雷誤傷。
劍元城中心的城主府,主位上女人嫵媚地半依在天蠶絲做成的軟榻上,身前跪著兩個端著水果糕點恭敬服侍的俊俏男人,驟然感受到天空中蘊含的能量,她的神色也認真了兩分。
下一刻,天空中雷聲響起,三道天雷氣勢磅礴的從天而降,一道接著一道,轟隆之聲響徹天地。
正當底下人探頭探腦地等著後續,準備好好圍觀一次元嬰期修士渡劫時,漫天烏雲卻開始慢慢算去,露出潔白刺眼的天空。
圍觀人群:???
堂堂元嬰期修士渡劫就這?
就這?
「哈哈。」屋內的文嬌嬌更是身體一軟,倒在軟榻上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笑了出來,「雲輕舟,果然還是個廢物。」
女人唇角有一顆嫣紅的美人痣,平日不笑時便已若有若無的撩撥人心,此刻笑起來,更萬般風情纏繞心頭。
可惜,跪在地上的兩個男奴死死地低著頭,雙手穩穩高舉托盤,半點也不敢亂瞟。
終於笑夠了,文嬌嬌擦去眼角淚水,坐直身體,探出白皙的腳踝踩在其中一人腦袋上,嬌嗔道:「把頭抬起來。」
本是極為香艷的一個動作,但卻似乎給了男人巨大的壓力。
被點到的男奴身體微微顫抖,盤中水壺止不住發出輕輕的碰撞聲,等到他慢慢抬起頭,終於露出一張白皙清雅——與夏冠玉有三分神似的臉。
「啪。」文嬌嬌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之前的溫柔嬌媚盡數化為憎恨厭惡。
一巴掌下去,男奴半邊臉頰瞬間紅腫,牙齒混著血水一齊落了下來,另外半邊臉更是因為手中玉瓶飛濺,被割出了好幾個鮮血淋漓的口子。
其中最大的一塊恰好在他眉骨上方,鮮血滴進眼中,襯得整個人仿佛人間厲鬼,悽厲可怖。
文嬌嬌終於滿意了,眼波盈盈地收回手,懶洋洋道:「這回不像他了,下去吧。」
「似。」男奴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慌忙捂住頭上被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退了下去。
視線掃過另一個手已經開始發抖的男人,文嬌嬌撇了撇嘴,揮手在他身前扔下一隻玉瓶,無趣道:「滾吧。」
另一個男人如蒙大赦般站起來,飛速跑了出去。
等離開堂廳,後面的男人立刻追上同伴,連忙將丹藥塞進了他嘴裡,「白霧,快吃,今天主子下手不算太重。」
「惹、倒似。」受傷的男奴含住丹藥,就著血水咽了下去,沒一會兒,臉上的傷口便好了大半,就連口中的牙齒都開始向上生長,最重要的是,他的修為竟然也上漲了一層,從築基三層變為了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