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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超了劑量,蛇草荷也會讓人有幻視、幻聽反應,嚴重者會心智失常,氣滯血淤,最終心內絞痛而亡。
很符合先皇后生前的症狀。
但蛇草荷在野外已經很難找到,也不易種活,即使是最擅長種植草藥的藥王谷,也只在幾年前出了一株。
林謹也是收到師父的信才知道,原來臨清筠一直在查當年先皇后的死因。
「能查出具體到了誰手裡嗎?」臨清筠壓著眉梢問。
「線索斷了,」林謹搖了搖頭,「藥王穀穀主親自和那人交易,把痕跡抹得很乾淨。目前只能確定和宮中有關。」
「好,有勞林老先生了。」
「此事可需告訴殿下?」
臨清筠看著透過門窗映入的纖細身影,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
臨清筠打算等到事情都查清楚了,再讓江殊瀾知道,以免她憂心答案,心事重重。
「也好。」
耐心地為臨清筠的傷口上著藥,林謹不忘提醒他:「將軍需再小心仔細些,否則殿下再著急幾次,微臣也攔不住。」
「到時將軍如何才能止住殿下的眼淚,可就難說了。」他調侃道。
臨清筠神色微頓。
連林謹都已看出江殊瀾在意他。
幾日下來,他已經習慣了林謹的隨性,卻仍不能對江殊瀾待他的關心淡然處之。
許是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只在暗中窺伺覬覦,從未想過她會主動朝自己走來。
幫臨清筠上完藥,林謹便離開了他的臥房。
「殿下,將軍的傷已經處理好了。」
他對仍面有憂色的江殊瀾說:「微臣調的藥不會比以前師父給將軍的差。和往常一樣,將軍身上的傷癒合後不會留疤。」
停頓幾息後,他補充道:「不會影響觀感,更不會讓人覺得可怖。」
江殊瀾剛放下去的心又莫名跳得快了些。
說得好像臨清筠的傷留不留疤,影不影響觀感,和她有什麼關聯似的。
她才沒有想看。
「有勞林太醫了。」江殊瀾冷靜自若道。
*
雲月公主府。
江柔甫一回到寢殿便把今日范明真送她的珠釵和耳飾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收入一個精緻的屜子裡。
一旁的侍女有些疑惑——
范大人已經給殿下送過一套這個樣式的首飾了,怎麼又送了一模一樣的?
莫非他忘記自己已經買過了?
之前寢殿裡被人闖入,殿下常用的首飾都被毀了,好在這個被珍藏在床榻之下的屜子逃過了一劫。
否則他們這些下人就不會只是挨幾頓打了,全都被賜死也是有可能的。
江柔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柔和的目光滿含深情地注視著那些范明真送她的禮物,輕聲道:
「他有這個心就夠了,即使沒那麼多,沒那麼真。」
只要他願意為她花心思,或多或少,她都很滿足。
侍女心思複雜,不敢多言。
幾年來,她眼看著殿下的性情變得越來越古怪。
凡事只要與唯陽公主有牽扯,殿下便會暴躁易怒,衝動不已。但每每思及范大人,殿下又會十分溫柔深情,仿佛那個動輒打罵重罰周圍人的不是她。
江柔把東西收好,才讓侍女幫她處理頸邊的傷口。
想起今日臨清筠在酒樓時對江殊瀾的維護,江柔思索片刻,吩咐侍女:
「把那瓶春日露找來。」
春分那日的宮宴上,說不定它會大有用處。
侍女手上動作不穩卻不敢多問,只定了定神應下來。
春日露是男女歡好助興之藥,殿下本是想先用它讓范大人對她心生愧意,再慢慢讓他對她動真情。
但在殿下用這藥之前,范大人便已經開始逐漸接受殿下,為了尊重他們之間的感情,殿下最終沒用這藥。
殿下突然要找春日露,不知是自己用,還是要設計誰……
*
自那日臨清筠傷口滲血後,江殊瀾便不許他再出門。
她每日都會早早去將軍府陪著臨清筠,兩人一起看書作畫,下棋聊天,或什麼都不做,只是安靜地坐在廊下曬太陽。
林謹的藥和醫術都很好,也日日都很早到將軍府照看臨清筠的傷。他身上的傷口自那以後便未曾再流過血,林謹也說臨清筠的傷恢復得很不錯。
但今日林謹卻臨時有事,沒能像平時一樣早早到將軍府幫臨清筠換藥。
見夏問端著藥和紗布正準備進臨清筠的臥房,江殊瀾揣著小心思,儘量語氣自然道:
「把藥給本宮吧,你去看看將軍要服用的藥煎好了沒有。」
「卑職遵命。」夏問垂首離開。
門內,臨清筠意識到什麼,呼吸不自覺亂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家附近有確診,小作者今天要去做社區防疫志願者,零點可能來不及更新哦
我晚上回家之後碼新章然後定時白天發,小天使們早點休息不要等~
大家都要注意防疫好好照顧自己!
第十八章
「怎麼不開窗?」
江殊瀾進屋放下藥,先目不斜視地去推開緊閉的窗戶,才緩步走向臨清筠。
抬眸瞥見江殊瀾微紅的耳尖,臨清筠緊繃的心弦反而鬆了些。
原來她也很緊張。www.919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