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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能抵擋一時,不過片刻功夫,僅剩下的數名弟子均是承受不了,染上魔氣痛苦地倒在地上。
遲向明也顧不得這麼魔頭,與師尊用靈力立起屏障,保護那些受傷的弟子。
韓璋那一劍擊破了來勢洶洶的血手,但魔洞內卻飛出越來越多的魔物,將韓璋團團圍住。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韓璋早已體力不支。
他也知曉,自己怕是躲不過這一遭了。
不過,這又如何?
他死,也絕不會讓其他人好過!
韓璋用僅剩的那隻手,迅速捏決,青筋暴起,嘴角勾起一抹笑。
伴隨著一聲巨響,整座玄陽峰山頭被夷為平地,山上弟子不知生死,而魔洞那頭之人,也受波及,慘叫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徐歲寧緊蹙的眉頭難以舒展。
結果不言而喻,韓璋入了魔,被埋伏在卿陽宗的魔族發現,最後直接自爆。
可他明明是按照書中劇情展開,又怎麼會失敗?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失敗,你會直接消失!」
電流聲再次傳來,可徐歲寧並不在意,只是腦海中一直重複剛剛最後的畫面。
又是一年春,天寧鎮上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他們臉上充滿朝氣,均是為了此次卿陽宗招生而來。
只不過,今年的寒冬走得格外慢,明明已是三月,卻依舊刮著刺骨的冷風。
徐歲寧半倚在藤椅上,纖細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椅背,雙眼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院門外傳來一陣騷動,天空中竟飄起了雪花。
徐歲寧眉心一動,站起身來往屋外走去。
他記得這場雪。
雪越下越大,天寧鎮到卿陽宗山門的路被大雪封住,他作為代掌門,前去清理積雪,也就是在那,他撿到了暈倒在雪地里的韓璋。
這次依舊。
只是,他卻並未立刻施法除去積雪,而是隱去身形,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雪堆里露出的一截鮮紅髮帶。
徐歲寧有點好奇,如果當時他沒把韓璋撿回去,他會怎樣。
會死嗎?
應該不會吧,畢竟是小說主角,哪能死於如此蠢法。
不過也不一定,走火入魔提前自爆,也一樣愚蠢。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隨後地上的積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兄,你在看什麼?」
徐歲寧除去法術,走了出來。
面前的女子容貌艷麗,白底紅紋的道袍穿在她的身上,別有一番風味。
就在此時,躺在不遠處的少年輕咳了兩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被凍僵的身子緩緩地移向兩人所在之處。
師涵見這少年傷的不輕,正準備上前攙扶,卻被徐歲寧無聲地制止住。師涵雖不明所以,但她一向聽話,便也未再行動。
二人看著少年越來越近,身子搖搖欲墜,最終跪倒在他們面前。
「請仙尊收我為徒!」
與之前一樣簡短的話,一樣倔強的臉。
他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人,眼神里有期待,有小心翼翼,卻沒了上次那般的戒備和冰冷。
「懇請…」韓璋甫一說話,便發覺嗓子沙啞的厲害,清了清嗓子重新說,「懇請仙尊收我為徒!」
徐歲寧只是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就連師涵也忍不住向他投來詢問的眼神。
不知過了多久,徐歲寧臉上露出與平常無異的笑容,伸手將渾身冰冷的韓璋扶了起來,柔聲道:「既然你我有緣,便隨我回去吧。」
「呃……」韓璋怔愣了一下,忍不住拉住徐歲寧的衣袖,隨後又覺不妥,立馬鬆開,「多謝仙尊!」
韓璋依舊是那副小可憐的模樣,但徐歲寧每每想到這玩意兒不知為何腦抽入了魔,他便忍不住想一巴掌拍上去。
果然還是自己入戲太深,還真把他當自己徒弟了。
恨鐵不成鋼!
他確信,自己前期的決定並無大錯,問題出現在韓璋收服滅神劍上。
少年為了復仇,一心想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這並無過錯,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入了魔。
徐歲寧邊想這個問題邊回到玄陽峰。
當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案牘時,愣了一下,隨後一侍童走了進來,「宣和仙尊,掌門已派我等將門派待處理的事務帶回了六壬殿,並囑託仙尊專心修煉,日後不必再煩心門派瑣事。」
徐歲寧眉頭緊緊皺起。
這又是在玩什麼?
難不成重來一次,劇情也會有所改變?
不行,說不得有什麼圈套。
他攔住侍童,態度頗為強硬,「宗門內事務一向由我處理,掌門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直說便可,我親自去謝罪。」
下一秒,一道青綠色身影便出現在屋內,來人正是卿陽宗掌門,連子墨。
連子墨揮揮手,讓侍童先行離開,等人走後,他才說:「宣和,你修為停滯多年,是為師的過錯,不曾給予你過多關心,還將繁雜的事務強加與你。」連子墨又頓了一下,許是覺得這樣沒有絲毫誠意,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條六品靈脈置於玄陽峰底下,那靈氣之盛,甚至比之前那條還要好。
「日後你便潛心修煉,若有任何困擾,隨時來尋為師。」
連子墨離開了,順便還帶走了那一堆待處理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