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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歲寧掩了氣息,親眼看見那黑衣人將修士的屍體拆吞入腹,場面極其血腥殘忍,他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沒想到,這一世竟在這看到了。
果不其然,徐歲寧話一說出口,父子倆臉色均是一變,老城主還沉得住氣。
但他的兒子盛濱卻早已在恐懼之下逐漸崩潰,「爹,你不是說這功法絕對沒事嗎?兒子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城主面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是無奈,「在仙尊面前可不能胡說!」
可盛濱被死亡威脅著,哪裡還聽得進去老城主的話,「爹,我不練這功法了,兒子不練了!兒子好痛啊!兒子想死啊!」
老城主見他這副模樣也是心疼的很,「那功法…那功法若是不曾食下魔族人的血肉,根本不可能發生這般變化啊!」
這句話,便是承認了盛濱在修習那般吃人的邪門功法。
徐歲寧覺得甚是無趣,回頭瞥了眼一本正經的韓璋,微微勾起嘴角,這小魔頭睚眥必報的性格還真是沒變。
韓璋見徐歲寧動了一下,便低下頭輕聲詢問,「師尊可是累了?徒兒給你捏捏肩吧。」
未等徐歲寧開口說話,韓璋便已經將冰涼的雙手放在他的肩上,不急不緩,不輕不重的揉捏了起來。
遲向明見徐歲寧臉上還帶著蒼白,想起他這師弟可是在這千鳥城的手裡受了重傷,臉色也更加難看,「盛城主,你也聽到了,少城主這病,可與我卿陽宗無關,堂堂一城之主,竟修習這般邪門功法,你千鳥城本也不屬於我卿陽宗管轄,既如此,我會將這件事告訴給紫霄劍派,到時候怎麼處理就是他們的事了,盛城主請回吧。」
遲向明這話說得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留。
想他盛天寒五十歲接任千鳥城城主之位,如今已經三百餘年,雖不能與卿陽宗這般一流門派相比,卻也不應被一個小輩輕視至此。
盛天寒目眥欲裂,眼神瞥見一副氣定神閒模樣的徐歲寧,心中怒氣更盛!
「一定是你害了我的孩兒!你一定是魔族中人!」
在場眾人聽聞這句話,均是不約而同向韓璋投去視線。
然而,下一秒,盛天寒手持兩把碎星錘徑直向徐歲寧砸去。
盛天寒早已步入化神期,在場眾人也就連子墨能與之相抗衡。
但徐歲寧卻勾了勾唇角,飛身迎去。
他有預感,這一戰,定能讓他突破!
連子墨掐訣一算,立馬明白他的意圖,將大殿布下結界,以免傷到其他人。
韓璋面露緊張,卻也不敢上前打擾,只是用捆仙鎖將痛苦難忍在地上爬的盛濱栓了起來,如果師尊出了什麼事,他不介意讓這個人去餵狗!
結界內,徐歲寧手持淨塵與之相對。
「小子,你既已傷了我兒,我便也再顧不得其他,即便是你卿陽宗,也要為我兒償命!」
「廢話太多!既然要打,那便痛快些!」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一個人突然被從結界中扔了出來。
眾人前去一看,那盛天寒此刻竟已是半昏半死的模樣。
而結界內突然靈力涌動,大殿上空雷聲轟鳴,一層層雷雲相疊而成。
連子墨眉頭緊皺,「宣和這是要突破了。」
遲向明上前檢查盛天寒的傷勢,對方左腿和左手竟都已消失不見,而那整齊的切割傷口,正是淨塵所致。
這怎麼可能?盛天寒再不濟也是化神期修士,即便是他與之對上,也不一定能討得到好處,可徐歲寧不過是金丹中期修為,這修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連子墨似是察覺到他心中疑惑,微微嘆了口氣,「明和,我們是不是都忘了,當年修真界金丹第一人是誰。」
百年前,連子墨剛接手卿陽宗掌門職位,他的師尊交給他一個半大點的孩子便雲遊去了,這孩子看起來呆呆愣愣的,不如師涵聰明伶俐,也不如遲向明勤奮好學,可也正是這個孩子,在二十歲那年,一舉衝擊金丹,成為修真界的傳奇。
只是,百年後的今天早已沒人記得這個傳奇了。
而那盛天寒,應當也是用了那陰邪的法子,才使自己提升至化神期修為,但他境界並不穩固,再加上盛濱受此痛苦,已被擾亂了心智。
最重要的是……
連子墨想起剛剛在徐歲寧的屋裡看到那小山一樣的靈器,沉默了一下沒再說話。
結界內,徐歲寧就地打坐。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那顆金丹正飛速吸收外界靈力,不斷漲大。
經脈之間,經過上百年時間積累的靈力也在此刻傾瀉而出,全都湧向那顆搖搖欲碎的金丹。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第一道雷從大殿上空狠狠劈下。
原本連子墨設置的結界可幫其阻擋第一道雷劫,可未曾想,這第一道雷劫的威力便已超乎他們所有人所想,竟直接將結界劈碎開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第二道雷劫接踵而至。
若不是連子墨手快,怕是殿內眾人都要被這道雷給劈中。
當然,他「並非有意」將韓璋留在殿內。
楚雲霏剛一站穩,便發現韓璋未曾跟他們一同出來,心中焦急萬分。
可他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畢竟,身邊這二人,可是恨極了他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