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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坤夫妻兩個在外面低語,喬美氣不過方坤體貼陳曼曼,但方坤更覺得冤枉,從前沒認識喬美的時候他或許有過什麼想法,可陳曼曼早就結婚了,嫁的人是駱致成,他絕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大家合作兩年遞個紙巾擦嘴巴又怎麼了?
「你懷孕閒著還閒出事兒來了?不要胡思亂想行不行?」
喬美大失所望:「你現在覺得我煩了是不是?我懷著你的孩子,你不照顧我去照顧別人,誰知道你們將來會照顧到哪裡去!」
方坤怒目圓睜:「喬美,你胡說什麼!」
「你——」喬美幾乎要大哭出聲。
但是方坤顧不得她,匆忙和後方來人打招呼,順手捏捏喬美手臂暗示她不要胡說,他不確定駱致成是否聽到了他們對話仍然若無其事的笑。
「致成來了啊,曼曼還在忙。」
駱致成停好自行車:「沒事,我等著。」
他目光掃過僵持的二人,笑問:「怎麼,和嫂子吵架了?」
「沒、沒有,怎麼會。」方坤假笑兩聲,喬美到嘴邊的話又憋回去,暗暗打量駱致成神色。
照相館裡還在忙。
最後一位新娘離開,陳曼曼坐到駱致成后座,夜晚風吹的涼意徐徐,她睡眼惺忪。
「我想和方坤談談散夥的事,到時候你來幫我壓陣吧。」
「什麼時候?」
陳曼曼想了想:「還有兩天就是月底吧,有始有終。」
「好。」
*
散夥也在方坤預料之內,他留不住陳曼曼這尊大佛,好聚好散是最好的選擇,但一直想能晚點就晚點,當初若不是陳曼曼,他也不能將這份商機進行如此順利,談散夥時遺憾表露無疑。
真走了這個招牌,還不知道照相館後路如何。
喬美卻顯得猶豫後悔,她以店裡老闆娘的語氣談判:「這幾天好日子多忙啊,而且我現在懷著孕那個徒弟還不頂事呢,曼曼你要不再留一段時間,等我出了月子——」
話沒說完就被方坤瞪了一眼。
陳曼曼淡笑:「我看她差不多學會了,再說你可以從旁指導。」
駱致成唱黑臉,一語道破沒給二人任何挽留的機會:「我不想曼曼在這裡受不必要的委屈,何況老闆娘懷孕關鍵時刻,寧可少掙錢也得避免誤會爭吵,你們說是吧?」
他顯然是聽到了那天的爭吵。
喬美無言以對,方坤語無倫次想要解釋,可駱致成根本沒給這個機會。
當初陳曼曼設定中高檔新娘妝時雙方簽過合同,如今合同作廢,各自拿錢,結清最後一筆分成走人。
不多不少,只拿自己該拿的。
臨走前駱致成留下一句淡淡的叮囑。
「另外我不想聽到任何對曼曼不利的傳言,大家好聚好散,日後見面還是朋友,否則的話就得訴諸公堂了。」
他說的文氣,只是眉眼鋒利滲人。
方坤訥訥稱是:「我會管教好店裡的人,絕對不會辦糊塗事。」
喬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不就是說給她聽的?
可誰也沒理會她,方坤送二人走出照相館,在外面略站了站,不多時,照相館傳出噼里啪啦的摔砸聲響。
陳曼曼一頓,頭也沒回,看在喬美懷孕的份兒上她原本不打算挑破讓這對夫妻爭吵,顯然,人家只覺得她好欺負,不過她請來了壓陣的好手。
「說吧,想怎樣犒勞你?請你吃頓飯?」
駱致成抬眸:「正好,一塊兒謝我吧。」
「陳永慶的事有眉目了?」
「嗯。」
「時間還早我們先去買菜,邊走邊說吧,回家和爺爺奶奶一起吃。」
陳曼曼請宋紅娟在廠里幫忙打聽過,陳永慶說提前回來的那次出車他根本沒去,只不過買通同行司機,每逢有人問起就對外說陳永慶提前回來了。
在此基礎上,駱致成找到先前攔陳曼曼路的兩個小混混給了些錢讓他們日常跟蹤陳永慶,這幾天功夫就全弄明白了,他每天都會到城東離陳家最遠的國營飯店吃飯,吃完還要找茬見大廚。
這二人打聽到上次陳永慶一身傷就是在國營飯店被人打了,他再次找茬,又被一個痞里痞氣的男人打了,旁邊還有個女人勸架,據說是國營飯店的大廚,而那男人是跑運輸的個體戶,陳永慶找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要錢,這兩天那男人出車了,陳永慶頻繁跑國營飯店。
不僅如此,陳永慶在外面租了一處房子,裡面藏了個人,他們趁陳永慶走的時候偷偷趴窗戶看過,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托給房東照顧對外說是房東孫子。
「什麼?」陳曼曼急了,那孩子應該是陳永慶在鄉下生的兒子。
駱致成解釋:「我也是剛知道,咱們出門前高海他們來找我回消息,孩子暫時沒事,現在帶你過去。」
陳曼曼這才發現這不是去菜市場的路。
一路左拐右繞來到高海他們提供的地址,放眼看去到處是矮趴趴的民房,這裡離市區有些遠,附近只有一家化工廠一家輪胎廠,民房出租還算熱鬧,人員流動複雜,他們倆的到來並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陳永慶顯然做過準備,租住的房子在胡同最裡面,他們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那家媳婦和婆婆說話。
「媽,那個小孩兒發燒呢,要不要給他吃片安乃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