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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如此,向明麗不得不忌憚,她聽陳紅蘭說過陳曼曼手段高明一直防備,人家背後還有個駱致成,陳永慶工作是怎麼來的她也清楚,可陳曼曼那番話就跟指著她鼻子罵。
「妹妹,這好歹是你娘家將來能給你做主撐腰呢,你別被婆家人欺負了還不知道呢,還想著給人家準備份子錢,也太大意了!」
陳曼曼眯了眯眼睛:「什麼意思?」
向明麗頭一扭,故意不說回房間了。
假設寫舉報信的是兩位妯娌其中之一,陳曼曼該懷疑誰?或者只是向明麗隨口一說呢?
朱銀萍擔心的問:「咋回事?誰背後欺負你?」
「不用,媽,沒人欺負我,只是有人眼氣而已。」陳曼曼雲淡風輕不想讓母親擔心,心裡卻有些怔然,有人的地方都會有算計。
朱銀萍這才察覺好似不知不覺間女兒就長大了,回頭一想,好像就是從結婚開始變化,從前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現在認真打量模樣還是模樣就是有些陌生,好似脫胎換骨,漂亮也更聰明了。
陳曼曼摸摸自己的臉:「媽,怎麼了?」
「沒,就看你比沒結婚還漂亮,覺得你嫁對了。」
「媽你這話留到你女婿回來的時候說,誇人要當面夸。」
「嘿你這孩子,皮的你!」
娘兒倆邊說邊笑拿上陳曼曼帶回來的半隻燒雞去公共廚房做飯,向明麗躲在房間撇撇嘴很是不屑一顧,可心裡還是對陳曼曼說的話犯嘀咕,陳紅蘭今天不會是勸她打胎吧?如果是個女兒她打了胎啥時候能再懷上?那她跟公婆鬧架,陳紅蘭一家不就跟著看熱鬧了?
向明麗清楚,她和陳紅蘭再親再近,現在嫁給陳永慶就和婆家同氣連枝,她要在婆家享福也不當別人手裡的槍,暗暗決定留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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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曼曼在娘家住了五天就回來了,駱老太太還問她為什麼不多住幾天,她就說家屬院人多嘴雜,閨女長期住娘家人家背後說道,朱銀萍想留又不好留,再說這五天都沒看課本,不能落下進度。
老太太大笑:「就算落了進度致成回來還會罰你不成?」
「奶奶到時候你得救我!」
「哎呦我也怕致成生氣呢。」
陳曼曼控訴了一番老太太欺軟怕硬,笑眯眯回廂房看書,過了一個星期天再到廠里上班的時候將有關舉報信的情況說明交給科長,一副擔驚受怕誠懇反思的態度。
科長語塞,表情奇怪。
「科長,怎麼了?」
「又有一封有關你的舉報信。」科長也覺得舉報人小題大做,按流程象徵性的說:「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有這份說明就行了。」
陳曼曼隱晦詢問舉報信提到的問題,科長提醒與照相館的合作要低調進行,免得高調引起有心人深究,又安慰她不要多想,組織眼明心亮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同志。
「謝謝科長,麻煩您了。」
科長見陳曼曼還算鎮定便沒有多說。
下班陳曼曼照常去了照相館,今天只有一位準新娘需要化妝,照相館另一位學徒化妝師忙前忙後給陳曼曼打下手,平時上班時間陳曼曼不能過來都是她幫拍照的新人化妝,學習態度認真但技術一般。
方坤旁觀搖頭嘆氣,他這照相館的名聲少了陳曼曼可真不行。
「曼曼,你聽說了沒——」
話還沒說完照相館來了一位客人:「請問哪位是陳曼曼同志?」
陳曼曼和方坤對視一眼,微笑著答:「我就是。」
對方眼睛一亮,隨之自我介紹是某某劇組的統籌,想請陳曼曼做劇組化妝師,他們要在安原市拍一部電影,裡面有兩個新娘妝重要鏡頭,而安原市只有陳曼曼的新娘妝名聲在外。
「陳同志,這是我的名片還有介紹信,絕對不是騙您!」
陳曼曼對電影知之甚少,聽對方詳細說明拍電影的工作內容之後答應考慮一二:「這事兒我需要和家裡商量,廠子那邊還需要我請假協調,等一等給您回復行嗎?」
統籌欣然答應:「您有決定之後一定儘快聯繫我。」
人走了。
方坤也認為這是個好機會:「咱們打出名聲以後就不愁生意做了,曼姐!」
陳曼曼哭笑不得,方坤比她大好幾歲還喊她姐,誰站誰便宜,可對方坤來說生意為大,只要陳曼曼帶他掙錢,叫奶奶都不是問題。
「馬上又是生意旺季,我剛就想和你說咱們安原又開了一個照相館,來歷不小呢。」
陳曼曼隨口問:「什麼來歷?」
方坤用大拇指往後比了比,意思是後頭有人,但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生意對頭的事,他能打聽出來這麼多就不錯了。
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只能以靜制動,陳曼曼也不操心,橫豎是方坤著急,她忙完走人天剛擦黑,國營飯店有烤鴨賣,陳曼曼買了半隻烤鴨又在胡同口買了兩塊烤白薯,還沒進門就聽院子裡有小孩子尖銳的笑聲。
陳曼曼進門停好自行車摘了手套:「是多多來了嗎?」
多多甜甜應聲:「嬸嬸!」
他在堂屋,看到陳曼曼手裡拿了好吃的,艱難越過門檻蹦躂著跑來接她,眨巴著大眼睛含一根手指頭一臉想吃又不敢要的樣子,回頭看媽媽楚玉嬙。
駱老太太逗他:「再叫一聲嬸嬸,就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