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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琴冷哼:「哈, 你笨,這牙尖嘴利的樣子我看咱家沒誰能比得過你!」
「您是吵架的嗎?」陳曼曼微微提高音量。
如果吵起來場面勢必難看,她希望可以引來堂屋爺爺奶奶或者駱致妍的注意, 拉個架, 不然待會兒誰都下不來台。
但是堂屋沒人注意。
大概在陪希希看電視。
陳曼曼目光直直看向林雪琴, 新婚那天初見林雪琴她精神利落, 衣著打扮盡顯不俗的幹部身份, 眼前這人臉上多了些皺紋,但比那時候更強勢。
被這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林雪琴火冒三丈:「怎麼,我不過說你兩句你還想打我?你做的虧心事還少?在大學裡頭收人情書就罷了,結了婚的人整天和一個男人混在一起,人家照相館離了你不能開門?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致成的事——」
陳曼曼冷笑著打斷她的話:「您都是聽誰說的?」
「我親眼看見的!」
「怪不得中午我覺得有人盯著我,原來是您啊。」陳曼曼眼神輕慢:「您心裡有氣不敢對別人撒,撿著點捕風捉影的事來跟我說?媽,當初您怎麼不和三弟妹打一架呢?」
被戳中心事的林雪琴一僵,但狼狽只是瞬間,很快強硬起來:「我說你的事,別攀扯別人!」
陳曼曼斬釘截鐵:「那我把話給您撂這兒,即便日子不想過了我也用不著偷偷摸摸,您放心,我和駱致成離婚也是一句話的事,隨時都可以!我也沒有多稀罕他——」
這聲喝嚇到了林雪琴,也驚到了剛走到廂房門口的人。
駱致成唇邊笑意瞬間凝滯,只有抬高聲音的那句話在耳邊迴蕩:「……您放心,我和駱致成離婚也就是一句話的事,隨時都可以!我也沒有多稀罕他——」
但是林雪琴看到他出現且聽到了這句話,如獲至寶的嘲諷:「致成,你聽見了吧?人家要和你離婚呢!」
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廂房門外和陳曼曼對視,幽沉雙眸看不出情緒,只是冷漠的讓人懼怕。
陳曼曼倔強地移開視線不看他,控制著不讓眼淚落下來,落了淚就在這場戰爭處於弱勢,而林雪琴那句話也終於引來了堂屋的長輩。
「怎麼了這是?」老太太關切的詢問打斷了僵持。
駱致成仍然緊緊盯著陳曼曼的側臉。
誰也不說話急壞了老太太,她和林雪琴相處多年最清楚這個兒媳婦的脾氣,皺眉緩和局面:「雪琴怎麼回事,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孩子較真呢?曼曼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和她吵架——」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陳曼曼動了,她拿起隨身提包直接出了廂房,路過駱致成時與他有瞬間對視,但還是眼也不眨的走出去了。
「奶奶,我回趟娘家。」她推起自行車就走。
這下子連老太太也沒反應過來,陳曼曼自從嫁來一向好脾氣,人又聰明能幹,比那些被家族嬌養的女孩子出色的多,也從不和人鬧脾氣,這下竟然要回娘家了!
「致成!嘖——」老太太去拉駱致成,他沒反應,老爺子推推呆愣中的駱致妍:「快去追上你嫂子!」
「噢、噢!」
林雪琴尤不服氣,瞪著接連消失在門外的人影低聲咒罵:「有本就別——」回來!
「雪琴!」老太太嚴厲地眼神制止,這時候千萬不能說出不可挽回的話。
駱致成眨了眨眼睛,周身聚集的冰雪有消融之勢,他看向林雪琴,原本想和婆婆頂撞的林雪琴猛地回神,大氣不敢喘地看著駱致成,他不是去上班了?
「你說了她什麼事?」
林雪琴嗓子干啞:「這……」
駱致成又重複了一遍,看不出喜怒。
「她、她自己不檢點,我只是說了她兩句就跟我頂起來了,眼神凶得很,還想打我——」林雪琴還沒說完就見駱致成露出三分不耐煩,他轉向院裡另一個一直被大家忽略的人。
保姆張嬸縮在廚房門口,驟然被四雙眼睛盯上,說話都結巴了。
駱致成一字一頓:「張嬸,你聽到我媽說了什麼,實話實說。」
「這……」張嬸在圍裙上搓搓手,如實說出林雪琴指責陳曼曼的兩件事,也原話陳述陳曼曼說林雪琴暗中盯梢的事。
駱老爺子眉頭緊鎖:「胡鬧!上午曼曼給方坤孩子隨份子錢,妍妍陪她一起去的,你難道沒看到妍妍?」
林雪琴不說話,她當然看見了,只是心情不暢覺得礙眼,所以那麼說了,再說如果不是陳曼曼和方坤有什麼,當初為啥散夥。
「我——」
這時駱致成忽然開口:「送情書的事我知道,她和我說過,懷疑是學校里的人惡作劇,我查過,但那人跟我們家素不相識,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噢,這樣啊。」林雪琴鬆口氣,一副勉強認可這解釋的模樣。
老太太和老爺子都暗暗搖頭。
林雪琴也知道他們不滿,可她也當了婆婆,不自在的解釋:「今天致明不去相親,我心裡煩就說了她兩句,誰知道她那麼大火,還說隨時和致成離婚不稀罕他……」
「行了!」老太太沒好氣,重複貶損自己兒子的話好玩是吧?
三人都看向駱致成,他一言不發,老太太心裡嘆氣,給孫子遞台階:「致成——」你去把曼曼接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