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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給你!」林雪琴也擺明了寵閨女,正好仨嫂子都在讓她們掂量好對待駱致妍的態度。
妯娌三人不約而同的微笑,沒有表露任何情緒。
家裡那麼大點地方,新房談話也傳到了客廳,駱老爺子寵孫女也要掏錢,到最後變成都有份,陳曼曼也沾光拿了五塊錢零花。
終於熱鬧完畢各回各家,駱家二老沒讓兒子送而是走回了家,陳曼曼和駱致成陪同。
走出一里地,陳曼曼發現哪裡不太對勁,駱致成腳步虛晃,她回想起今天席上他幫駱致明擋酒的情形終於確定這個八風不動的男人是真的喝醉了。
陳曼曼怕駱致成推著自行車?到路中間被撞了,奪過車把說:「我來推吧。」
駱致成眸子幽深,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將自行車交給她,自己走在一側,陳曼曼想讓他走裡面,說了一聲他沒聽。
大馬路上也沒多少小汽車,陳曼曼就沒堅持,一路到家,駱家二老都累的去休息了,駱致成坐在客廳發愣,張嬸今天不上班,家裡只有曬在太陽下的兩盆溫水,陳曼曼燒了點熱水和曬的溫水摻和到一起做洗澡用。
她洗完回來,推推發呆的駱致成。
「嗯?」
「去洗澡。」他身上的酒味不算難聞,從前喝醉的次數也不多,陳曼曼還是不太喜歡。
駱致成聽話的去了。
天色稍暗,今天又吃了席,陳曼曼問了爺爺奶奶都沒胃口就煮了一鍋南瓜大米小米粥,弄了點煎餅。
駱老太太從來都客氣:「曼曼回你們屋裡吃吧,吃完就休息,碗筷放著明天張嬸刷。」
陳曼曼應了,她端著小菜煎餅和粥到廂房門前正愁怎麼掀開門帘,駱致成回來了,酒勁上來身形也有些晃,伸手掀簾時沒抓穩,第二次才掀開。
陳曼曼心裡暗笑,臉上如常的招呼他吃飯。
這兩樣飯很符合駱致成的胃口,從前也不愛大魚大肉,晚飯沒吃多少但吃得很香,碗盤送到廚房洗了回來,陳曼曼發現人已經到北間看書了。
陳曼曼太累,整理收拾了自己的化妝箱就睡了,半夢半醒翻個身的功夫發現床上沒人,眯著眼睛看掛表是晚上十點半了,往常駱致成都會睡了。
北間沒什麼動靜,檯燈還亮著,她遲疑了片刻掀開蚊帳下床,悄聲走過去就見駱致成趴在書桌上,空氣中浮動著淡淡酒氣。
「餵、致、致成,醒醒。」
駱致成沒睡死,一推就醒了,鳳眼茫然。
陳曼曼笑著說:「回床上睡了。」
他起身還是晃蕩,臉紅,額頭還有一層汗,陳曼曼只好攙著他回臥室,躺下時差點撞到他腦袋,他似乎很不舒服,腦袋在枕上動了動眉頭緊蹙。
陳曼曼在床邊站了一瞬,走到洗臉架將毛巾打濕擰了擰,他愛潔,喜歡在酒後擦臉。
駱致成安靜地閉眼,陳曼曼莫名嘆了聲氣,擦完臉轉身要走他忽然睜開眼睛抓住她手腕,她瞬間緊張起來。
可駱致成長久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怎麼了?」
「她們欺負你,你怎麼想?」原本她可以端坐正堂接受妯娌三跪九叩。
第14章
皇帝為防外戚,選秀時明令禁止各地三品大員千金參選,給兒子選老婆都挑小官之女,陳曼曼娘家父親官職是諸位皇子妃中最小的,尤其不顯眼,成皇子是成婚四年後才登基為帝,在這四年裡陳曼曼其實沒少聽妯娌們的嘲諷為難。
成皇子為貴妃養子,早年或許可以借這個名頭得人高看,但貴妃失寵了,娘家也早早送了同族妹妹入宮為妃,且生有皇子隆寵正盛,因此貴妃娘家也不認他這個外甥,他生母位分低又有其他子女,之後貴妃薨逝,皇帝又命他們成親三個月的小夫妻如民間子女一般為貴妃守孝三年,這更讓人覺得皇帝不待見成皇子。
四年裡,陳曼曼和成皇子一樣沉默,雖然府里只有她一個皇子妃,但是守喪的日子不好過,成皇子又是個悶葫蘆,她不能穿鮮艷衣裳也沒孩子,每次難得出門交際都要看妯娌華麗萬千的衣裙,聽她們說孩子如何變化。
那時陳曼曼和成皇子成婚一年半,五皇子辦差得皇帝誇獎風光無限,逢五皇嫂生了兒子慶賀滿月,宴上五皇嫂讓陳曼曼抱一抱侄子,軟乎乎的嬰兒在懷中掙扎,陳曼曼不敢用力又怕他掙脫襁褓掉下去,因為姿勢不舒服,嬰兒哇哇大哭。
五皇嫂匆忙讓奶娘抱走孩子,一臉嫌棄玩味道:「嗨,算了,我知道你不吉利這會兒也懷不上孩子還讓你抱他,真是對不住啊。」
其餘妯娌或大笑或掩面。
五皇嫂又說是玩笑話別介意,好賴話都讓她說了,陳曼曼臉色赤紅,後來還有人利用陳曼曼處境拉攏示好,示意她勸說成皇子向哪位兄弟靠攏,當人家的探子。
新帝登基半年,五皇子聯合老臣謀逆,念及兄弟情義,新帝處置時留了情面。
「你們二人太不吉利,便去給父皇守陵吧。」
五皇子夫妻無詔不得回京,嫡長子留在京中為質。
陳曼曼在椒房殿聽到新帝這句斷詞陡然想起當年滿月宴的情形,他曾經受過兄弟不少明槍暗箭,登基後仍然寬仁示人,第一次出手竟然用了句她都不太記得的話報復。
曾經那些妯娌早年頭昂的多高,後來就要和鵪鶉比老實,看向陳曼曼的眼神再無半分不滿嘲弄,個個捧著真心和放下臉面希望她能給一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