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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立國搖頭,說不用擔心,曲立黨再有能量也不是無窮無盡的,估計這次能把他自個兒撈出來都夠嗆,沒見他是把小舅子犧牲了才勉強脫身的麼。
而且經過這次,他頭上的烏紗帽被摘了,據說還被開除組織,往後能不能繼續呆在政府部門都不一定。
曲老太婆媳倆鬆了口氣,唏噓道:「以前都說那個許強不爭混,動不動讓曲立黨給他收拾爛攤子,沒想到這次倒是叫他撈了曲立黨一把,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王鳳仙有不同意見,「話不是這麼講的,立國剛說了,曲立黨這次還是受他的連累,他不扛責任先讓曲立黨出來,倆人保准都陷進去。」
「也是曲立黨前些年太狠了,得罪的人太多,現在說不準是人家報復呢。」
都說人老成精,曲老太這話可是一語中的,一下猜出了真相。
但三人不知道這件事,說完曲立黨又說許強。
許強因為給曲立黨擔責,又被加判十年,二十年的牢獄坐完,出來他都四十多了,相當於一輩子的好年華都折在裡頭,這當然不是他能接受的。
所以他那責不是白擔的,曲立黨得到自由後還得趕緊想辦法把人撈出來,不然許家母女可不會跟他罷休。
因為這個,曲立國被強行拉去參加接風宴的時候,還被曲立黨拐彎抹角地要求他幫忙,嚇得他拒絕後忙不迭地跑了回來。
他們那一攤子爛事,他才不敢參與,再說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能幫人啥忙,別一不小心把自己折進去。
曲老太慶幸,誇他做得對,那些都是人精,他們玩不過的,還是繼續遠離比較好。
經此一遭,一家人再次堅定了和曲立黨那邊劃清界限的念頭。
同一時間,被他們談論的正主正黑沉著一張臉,看著滿桌的好酒好菜,卻沒有一個人來吃,唯一一個被他媽強拉過來的曲立國也跑了,顯得他現在格外淒涼,一如他當下的處境。
許虹從裡屋走出來,看到桌上的飯菜咽咽唾沫,猶豫著走過去坐下,蠢蠢欲動道:「要不我陪你吃?」
說著,她拎起筷子,已經在考慮先吃哪個了。
因為懷孕的關係,她肚裡饞得很,之前都在醫院呆著,病號飯雖然有營養,但做的很清淡,她吃久了感覺嘴巴里都沒味。
現在這桌被曲二嬸精心準備的飯菜沒人來吃,剛好便宜了她的肚子。
反正她也不是一個人吃,是肚子裡的寶貝金疙瘩想吃。
許虹想罷愈加理直氣壯,伸手就朝最中間那道魚肚子上夾去。
啪!
曲二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虎著臉將許虹的筷子打掉,斥責道:「吃什麼吃,沒看立黨都沒動筷,你一個女人家上桌吃什麼菜!」
許虹立馬不幹了,跟她對嗆:「我吃點東西怎麼了?可憐我弟弟才替你兒子背了黑鍋,結果你們就是這麼對他親姐我的?」
越說越委屈,許虹撂下筷子,捂住臉嗚嗚哭起來。
但她光打雷不下雨,一瞧就知道是裝的。
曲二嬸氣得不行,罵道:「背黑鍋?誰不知道立黨是被他連累的!你還在這兒抱屈,老娘比你還屈!」
提到這個,許虹頓時心虛站不住腳,嗆不過她就開始抱著肚子哎喲呻/吟。
曲二嬸都習慣了,大罵又來這套。
可誰讓她要顧及寶貝金孫呢,只能暫時被許虹仗肚拿捏,屢試不爽。
等著吧,等孫子生下來,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曲二嬸暗自咬牙,狠狠瞪了許虹一眼。
許虹立馬哎喲得更大聲,終於惹的曲立黨不耐煩,大吼道:「夠了!」
婆媳倆被嚇了一跳,曲二嬸吶吶不敢言,許虹則直接打起嗝來。
曲立黨一臉鐵青,額頭上青筋直跳,正要大發雷霆,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曲二嬸趕忙去開門,隨後進來一個臉生的小子,對曲立黨道:「曲大主任,我們大哥說這兒有個能讓你翻身的機會,到時如果你能抓住它結交到貴人,指不定還能把你小舅子撈出來,你看要嗎?」
那當然要啦!
曲二嬸和許虹瞬間兩眼放光,前者是為兒子能翻身,後者是為能撈出親弟弟。
二人唰地看向曲立黨,目光滿含期待。
曲立黨起初也很驚喜,但隨後他就反應過來,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對方敢放出這種話,就是篤定了他會咬餌上鉤,而他如果想要拿到這個機會,不出點血怕是不成的。
「你們大哥想要什麼?」他開門見山地問。
臉生小子笑道:「還是曲主任爽快,大哥說您這兒有不少寶貝,咱們的機會也不是白來的,您想要的話,自然得表示一番誠意了。」
曲立黨就知道會這樣,可是現在的他太需要翻身的機會了。
他往年積累的人脈在這次脫身中折損殆盡,沒有人再肯幫他,甚至把他當成瘟疫遠離,如果他想翻身,必須找到機會結交上其他貴人。
現在,有人將機會送到了他面前,只需要他掏出一些身外之物。
說是身外之物,可曲立黨依舊肉疼。
可如今不是他討價還價的時候,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管什麼樣的機會,他一定得抓住。
「你等會兒。」曲立黨做下決定,悶頭進屋裡翻箱子,卻發現自己藏起來的那個箱子都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