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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紅英現在已經不管旁人說什麼,買來綢緞被面後開始一心一意給樂喜做喜被。
鄰居們好多大嬸大娘主動過來幫忙,摸著花綢緞特別小心翼翼,每次動手前都要認真洗手,然後拿香膏仔細擦好才能下針碰,唯恐手糙一不小心給綢緞上勾了絲。
做喜被的棉花是樂順親自跑了趟棉紡廠弄來的新鮮棉花,據說還是從西北那邊運來的品種棉嘞。
其餘針線被裡子什麼的都是汪紅英負責,準備妥當後便叫來幫忙的媳婦婆娘們,一群人在樂家小小的客廳里熱熱鬧鬧地套被子。
客廳這時候特意被騰空了,占地兒的東西先搬去主臥放著,等做好喜被再搬出來。
樂喜幫不上什麼忙,她不會,汪紅英她們也不讓她動手,說準新娘子不能碰什麼的。
不讓幫忙,她就在一旁看,偶爾給她們端茶倒水,順便和樂順商量宴請的賓客名單,然後寫請柬。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樂順竟然有筆不錯的毛筆字,寫出來說不出的好看,真是真人不露相。
他們這邊寫的是邀請的娘家人,男方那邊自然也要寫,婚宴地點和主要的賓客其實都是他們來定的。
衛老爺子出手大氣,直接將婚宴地點定在一處大飯店裡,到時不用再麻煩做菜借板凳之類的,徑直去參加婚禮即可,人家飯店會幫忙做好。
當然,這樣一來花費也不菲,起碼比之前樂家自己動手舉辦升學宴貴多了。
但就像汪紅英說的,這種事一輩子就這一次,耗費多點也沒什麼,值得。
再說衛家還打著『破財免災』的主意,自然不怕花多點,最好讓某些有心人看到他們把國家賠償花光花淨,別惦記了。
有時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衛家現在需要的是安穩平靜地度日,而不是再因為一點錢引起麻煩波折。
樂順他們不知道內幕,見衛家準備將婚禮辦得那麼隆重有排面,還以為是衛誠祖孫特別看重他們家樂喜。
實際情況也差不多,如果不是重視樂喜,衛老爺子完全可以找個其他的方式把錢花掉,而不是用來給她做臉。
樂喜清楚這些道理,領會到人家對她的這番用心,自然是要投桃報李的。
作為準新娘子,她不是一點事沒有。
根據汪紅英的安排,她需要在嫁過去之前為衛家祖孫倆每人做好兩雙鞋、一身衣服,到時進門奉上,一方面是表孝心,另一方面也是顯示自己的賢惠,方便儘快融入婆家站穩腳跟。
樂喜得知後:…………
做鞋?做衣服?你是為難我胖虎!
她做飯都那麼手殘,現在竟然讓她做針線活,她怕是這輩子都做不好了。
「肯定做不成的,不如還是買吧。」樂喜瘋狂搖頭拒絕,並積極提出更好的替代辦法。
汪紅英不同意:「買的沒誠意,而且沒手做的穿著舒適,特別是給老人穿的衣服鞋子,還是手做的好。」
樂喜小聲嗶嗶,雖然但是,衛家沒能做鞋子的女人,也沒見他們爺倆有啥妨礙啊,就是可能過得糙了點而已。
而等她嫁過去後,至多生活上給他們講究一點,該有的東西缺了都可以買,但要她花費心力現學現做怕是不太可能。
畢竟能用花錢解決的,幹嘛費那個功夫非得親自學來做,還不一定有人家專業的做得好。
雖然會比較花錢,可是有那個學習的時間,她估計能掙來幾倍的人工費用了,自覺不虧還方便。
而且她嫁過去是當人媳婦的,不是過去給他們當老媽子的。
樂喜心裡扒拉扒拉想得清楚,卻沒敢明白地表達出來。
想也知道,汪紅英她們肯定不會贊同她這樣的觀點,恐怕還要教育她,讓她別當敗家娘們呢。
她沒說自己的意思,但拒絕的態度很堅決,不行就是不行,沒那個手藝,做不來總不能糊弄吧。
汪紅英發愁,她小姐妹及時救場,說她裁剪的手藝還不錯,不如她幫忙做好,最後再讓樂喜添上兩針,是那個意思就行了,不必一定強求非得新娘子做。
「你家喜子的手是握筆桿子幹大事的,這些針啊線啊的咱們來,我也就會點這樣的活了,你可不要說不行。」
小姐妹的話說得漂亮,將汪紅英和樂喜的面子裡子都顧及了,汪紅英哪裡還會拒絕她。
於是這件事便交給她來負責。
不過樂喜仍然免不了要動動剪刀針線,因為汪紅英說:「鞋子衣服對你來說太難,可以讓別人幫忙,但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干,只最後動那兩針,叫衛家知道了,還以為咱家輕慢他們。」
樂喜想說那不會,衛誠知道她沒那個技能,會理解她的。
汪紅英不管,徑直給她安排任務,鞋子衣服做不成,那就納幾雙鞋墊出來。
這個最簡單不過,隨手的事。
完全不知道鞋墊怎麼納的樂喜:「…………」
好吧,汪紅英都退一步了,她不能再得寸進尺,納鞋墊就納鞋墊,只要她們肯教,她就試試唄。
鞋墊瞧著沒什麼難度,做起來應該很容易?
隨後的事實證明,容易個屁啊。
樂喜看著她們給她示範,眼睛說她會了,親手做的時候手卻表示這不行。
啊,納鞋墊為什麼需要那麼大力氣?
啊,頂針它怎麼用的啊,老是扎到手指,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