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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立黨趁著臉詢問,還掏出柳姐剛才退回來的租金示意錢好商量。
樂喜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乾脆利落地拒絕道:「家裡沒多餘的房間,你去別的地方問問吧。」最好就此搬出大柵欄,別在大家跟前礙眼。
但曲立黨顯然不想就這麼離開,不甘心地追問:「聽說你們家有很多院子出租,裡面就沒有空出來的屋子?」
「沒有!」樂喜直截了當,叫回保姆阿姨,啪地關上大門。
曲立黨再次碰上一鼻子灰,看到兩扇大門緊閉,臉色黑沉得像是又要下雪的天空,表情都扭曲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在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樂喜高高興興地回去和老爺子講了這件事,果真看到老爺子心情大好,對曲家那些人搬離這一片十分樂見其成。
祖孫倆開心了小半天,等到衛誠下班回來又和他分享一遍。
結果衛誠搖頭說:「對門把他趕出來了是沒錯,但是他可沒離開大柵欄,還在咱們這片住著呢。」
樂喜默,原來人又租到別的院子去了,可真是鍥而不捨啊,話說這裡的房租除開他們家的外可都不便宜,現在又沒有許虹在,曲立黨為啥還這麼堅持?
老爺子嗤笑一聲:「總歸有利可圖,他那個人啊,無利不起早。」
衛誠贊同,不過也不用太過防備,「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這話挺有深意,樂喜品出點什麼,晚上詢問衛誠,被他暗示上頭預備嚴打的小道消息。
樂喜聽後大喜:「我爸媽他們老早就盼著這個呢,現在終於要開始了,什麼時候呀?」
衛誠搖頭,他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只能通過一些內部渠道知道這件事即將展開,到時他們會給曲立黨及其背後勢力一個重擊,徹底刨掉他那根毒瘤。
樂喜靜靜等待著,沒等來衛誠說的那件大事,先等到曲家鬧劇的後續。
許虹因為孩子生得不太好,還在醫院住著,曲二嬸和許媽都去伺候她,人都沒回來大柵欄過,但是她家前保姆回來了一趟,還被曲立黨碰上。
保姆阿姨當時去買菜回來,正好路過,將有情人揮淚離別的那一幕看得分明,回來當成樂子和樂喜描述。
據說保姆大姐哭得很慘,曲立黨不忍心,掏了不少錢補償給她,讓人回去好好生活。
「他給的好大一卷票子,瞧著就不少,真有錢,不愧是能租下後頭大屋子的人,看來底子厚著吶。」
「那是,人家以前可是革命委主任。」樂喜附和一句,心道這裡邊不知道有多少不義之財呢,說不定還有從衛家搜刮去的。
衛誠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事兒,但以樂喜的推斷來看,當年曲立黨八成沒少在衛家的事上占便宜,如果到時候要收拾他,這些東西肯定得讓人都吐出來。
隨著當事人的離開,曲家鬧劇很快落下帷幕,在大柵欄這一片傳過一段時間後漸漸被其他八卦代替。
許虹和她那個不願意承認的孩子依舊在醫院住著沒回來,曲立黨倒是開始在周圍轉悠來轉悠去,試圖想要找到結交貴人的途徑,可惜沒多少人搭理他,任由他在那兒蹦躂來蹦躂去,權當耍猴戲。
老爺子從見到他就冷臉厭煩,到和幾個棋友老夥計一樣把人當戲看。
畢竟冷眼瞧他垂死掙扎,可比直接報復來得爽。
衛誠他們這般安排曲立黨差不多也是這樣的目的,一下把人摁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點一點地將他拉下來,看他拼命掙扎著卻仍舊要墜落深淵、萬劫不復,讓所有心中有恨有怨的人都發泄出來,才好迎接新的生活。
老爺子如今體會到這番用意,不得不說這樣更好。
在這樣的暢快中,新年很快來到。
樂喜一早備好了年貨,等到臘月二十八那天倒不必再做什麼,同時她也給趙叔王阿姨他們放了假,照例發了過年紅包和福利,讓他們歡歡喜喜地回家過大年。
美中不足的是衛誠單位還沒放假,必須等到大年三十才行。
樂喜閒著沒事,聽說他們單位今天發了過節福利,有米有面又有油的還挺豐富,乾脆全副武裝地出門,準備去接他下班,順便出去放放風。
下過許久的雪已經停了,只不過路上房上還都白皚皚一片,等到化完估計得到年後春暖花開才行。
樂喜出來瞧著這白茫茫的世界,人被北風一吹,頓時不悶了,感覺還挺不錯。
路上的電車仍舊在運營中,上面開著暖氣,人待在裡面一點都不嫌冷。
樂喜上去買了票,隨便選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雪景,一邊想著等下下車可以捏個小雪人送給衛誠誠,增加點夫妻間的生活情趣。
出神間,電車再次停下,外面站點上呼啦一下上來不少人。
樂喜聽到動靜只看了一眼,卻和剛上來站在她不遠處的一個小姑娘對視上。
對方直直地看著她,接連眨了兩下眼,目露哀求之色。
樂喜不明所以,一時沒有反應,又見那姑娘再次朝她連續眨了兩下眼。
什麼意思?樂喜滿頭問號,猶豫一瞬後也朝她眨兩下。
那姑娘頓時紅了眼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迅速左右轉動,像是在同她示意什麼。
樂喜隨著她眼珠轉動的方向左右一看,頓時發現一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