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現在雖說是夏天,但井水冰涼,接連不斷地澆到身上也是會冷的。
曲立黨剛把胃裡為數不多的東西吐乾淨,人才好受一點,緊跟著又迎來這麼一波痛擊,人頓時控制不住地打個激靈,失聲怒吼尖叫。
「誰?他媽誰幹的?快停下!!」
任憑他如何叫囂,團伙大哥沒叫停,他小弟們就繼續潑,最後把人直接潑成只落湯雞,也終於將他的嘔吐物沖洗乾淨。
團伙大哥這才示意停手,然後讓人將曲立黨拖過來。
曲立黨再次淪為被拖著走的死狗,來不及發火,首先對上團伙大哥秋後算帳的視線。
曲立黨大罵的架勢一頓,咽口唾沫,乾巴地喊:「大哥。」
團伙大哥豎起手指搖了搖,「別喊,我不是你大哥。」
曲立黨臉色一變,不用別人再拖,他立馬掙脫開鉗制,連滾帶爬地撲到團伙大哥面前,急忙道:「大哥,我知道我這次辦事不利,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肯定不會……」
後面的話被團伙大哥打斷,方式是一腳踹上他的臉,於是繼被人揍上兩拳後,曲立黨臉上又挨上一腳。
這一腳有點狠,讓他剛止住的的鼻血立馬猶如噴泉,唰地重新噴涌而出,星星點點地灑落一地。
團伙大哥的鞋子上被迸濺上幾滴,噁心的感覺和鮮血的刺激讓他漸漸紅了眼珠子,突然站起來又是一腳踹向曲立黨。
曲立黨神色大變,他想躲卻沒能躲過,然後被狠狠踢飛兩三米遠,再噗通一聲重重落下,身上的血水和泥混合到一起,令他狼狽不堪。
團伙大哥露的這一手讓一眾小弟們齊齊繃緊皮子,眼看著他動怒教訓曲立黨,把人往死里打,他們也只看著,臉色都不帶變的。
直到曲立黨被打個半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團伙大哥的怒火才消,眾小弟們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時才有人趕上前,試探地問:「大哥,您看他之後怎麼處置?」
團伙大哥嫌棄地揮手,「先扔回去晾著養傷,順便反省反省,說不定哪天還能廢物利用。」
被罵廢物的曲立黨昏沉中聽到這句話,終於扛不住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他已經身在家中,耳邊是親娘曲二嬸和許虹二重奏的響亮哭嚎聲。
其中曲二嬸嚎的最有勁,鼻涕眼淚一把,撲到兒子身上大喊我的兒,誰把他傷成這樣的,她要報警!
曲立黨精神一震,立即被她這話嚇到清醒過來,迅速抓住親娘胳膊阻止道:「不能報警,報警惹怒他們,我們一家就完了!」
曲二嬸頓時如喪考妣,張嘴繼續大哭:「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啊?!」
許虹也想知道,她雖然沒哭,只是眼睛紅了點,但也被曲立黨剛抬回來時那滿身的血嚇到,在那一瞬間她還以為他提前翹辮子死了呢。
結果人只是重傷,瞧上去還是被打成的這樣子。
許虹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嫌他太窩囊,竟然被人打成重傷還不敢報警,以後哪還能護得住她和孩子。
這個時候,她免不得又想起衛誠,雖然人家長得磕磣,但好歹現在翻身有點能力,以後也會越走越高,前途有望,可再對比一下曲立黨,他是越走越低,現在又疑似得罪上不該得罪的人,未來岌岌可危。
兩廂一對比,許虹心生動搖,想到她是不是應該把改嫁的事提前了?
不然再在這裡待下去也是陪著曲立黨吃苦受罪,對她對孩子都不好。
許虹猶豫不定地走著神,連曲二嬸叫她好幾聲都沒聽見,直至被對方氣得動手才終於反應過來。
曲二嬸揪著她耳朵大罵:「愣著幹什麼,快去弄點熱水給立黨擦洗!」
許虹不想干,捧著肚子撇嘴:「我肚子不舒服,媽去好了。」
曲二嬸狠狠揪她一把,疼得許虹尖叫一聲,眼淚立馬落下來。
「老娘要去請醫生,讓你燒點熱水怎麼了?!」
「我肚裡還懷著你寶貝孫子,你就敢使喚我幹活,小心他生出來討厭你!」
兩人對嗆著又爭吵起來,由於太過投入,差點把一旁重傷在床的曲立黨都忘在腦後。
曲立黨忍著眩暈和疼痛怒吼一聲:「夠了!別吵了!直接把我送醫院!」
好了,這下婆媳倆不用再爭執,乾脆找輛車過來把人拉醫院去吧。
路上,曲二嬸哭著追問兒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曲立黨趁著清醒將事情挑挑揀揀地告訴她們,免得兩人不清楚再一不小心給他惹禍。
曲二嬸聽得愣愣的,勉強才聽懂裡面的彎彎繞繞。
許虹比她反應大,特別是當聽到曲立黨晚上出去是去參加衛誠的婚宴時,整個人幾乎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怎麼可能?!衛誠竟然結婚了?!你確定是畜牧獸醫站的衛誠?!」
「就是他!」曲立黨咬牙,但隨即便對許虹的反應狐疑起來。
曲二嬸與他母子連心,同樣心生懷疑地看向許虹。
兩人齊聲質問:「你這是什麼反應?這麼關心他幹什麼?!」
「我我我沒有。」許虹回過神吱吱唔唔,眼神閃爍,以衛誠救過曲濤濤為由糊弄過去,「因為這件事,我只是認識他而已,你們都想到哪裡去了,竟然還誤會我!」
她最會倒打一耙,此時說起來也是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