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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阿喜怎麼樣?」老爺子腳步聲蹣跚接近,用氣音問道。
壯壯歡歡攙扶著他,臉上一片慌亂害怕,均是噙著淚眼巴巴地望著父親,希望得到想要的那個答案。
衛誠看不得孩子這樣,逼著自己強行鎮定下來,啞著嗓子安撫道:「肯定會沒事的。
老爺子哆嗦了下嘴,想說人都磕到後腦了,怎麼可能會沒事,但有孩子在,他不能講出來,還要像大孫子一樣,努力表現出沒什麼大事的樣子。
父子倆彼此對望一眼,都默契地避過這個話題。
手術室的燈隨即滅了,衛誠一直用餘光關注著,第一時間發現,立馬增地站直身,想撲過去詢問醫生情況,腳和腿卻不聽使喚了。
手術室的門隨之打開,老爺子和倆孩子早涌了過去,衛誠還在那兒一動不動。
直至醫生在老爺子三人的著急詢問下說:「病人沒有大礙,只是畢竟磕到了腦袋,如今除了後腦的鼓包外,人還處於香迷狀態,稍後只要及時醒來,消消腫就沒事了。」
聽到這番話,衛誠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趕忙抖著自個兒僵硬的雙腿擠到醫生跟前,等確認了情況才鬆口氣,然後人就軟了,差點癱地上。
人沒大礙好,接下來就是等她醒過來。
本以為這是比較容易的,連醫生起初都沒怎麼擔心。
誰知隨著一天一夜過去,看望樂喜的人來了一波一波,汪紅英和幾個孩子的眼睛都哭紅了, 病床上的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種情況下,衛誠都快瘋魔了,要不是有老爺子叫人攔著,他怕不是都衝到派出所把那個男孩弄死。
樂父忍著悲痛勸他,堅決不能讓他犯錯誤,不然等女兒醒來可怎麼交代。
其他人也跟著勸說,好不容易讓衛誠冷靜下來,待到大家一走,病房只剩衛誠一個人的時候,又有兩個沒有眼色的傢伙冒出來,湊上前瘋狂找存在感。
「爸,爸,你還記得我們不?我們是阿東阿方啊,這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醒來竟然在鄉下刨食兒,可苦了我們啦,你快帶我們走吧,還是城裡的日子好過。
臉面長得十分相似的哥倆不停抱怨著,一點沒發現衛誠的表情越來越莫測。
衛誠打量著他們與之前那個男孩相差無幾的長相,打斷他們先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年齡十八九歲?」
兄弟倆驚喜,激動地顧自說道:「爸說的是三弟小紅?他當然是我們兄弟了,才十七,你當初還最疼他呢。」
說著說著,兩人又開始抱怨起鄉下的日子過得苦,他們不想下地刨土,想跟前世的後爹回城裡生活,即便有些意識到這輩子事情有所變化,他們也下意識忽略過去,不想聽也不想看,只想扒上好爸爸吃香喝辣。
這種狀態下,衛誠只要稍稍引導,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這兩兄弟連同前面那個男孩都是許虹的孩子,並且他們還說自己重生了,上輩子有他當後爹鞍前馬後地疼著寵著,他們母子都過得很好,尤其三個孩子都被教導成才,風光無限。
可能是因為過得太好太難忘了,兄弟三個重生後還想過回那樣的日子,卻發現這輩子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換了後爹,對方還是個在鄉下刨食兒的,根本供不起他們三兄弟的學費營養費,連去城裡生活都不能,簡直廢物。
於是他們就拋棄莊稼漢,巴巴地過來找前世的城裡人好後爹了,認為依著他們前世的父子緣分,對方見到他們肯定會親切熱情、驚為天人,說不得就帶回家供吃供喝精心教養了呢。
不得不說,三兄弟是一脈相承的天真,辦或者抱著僥倖之心裝糊塗。
衛誠聽完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謊話連篇,你們以為我會信?識相的趕緊走,別打擾我愛人,不然咱們公安局見!」
兄弟倆一,面面相覷,依舊不想放棄,下一秒撲通跪下,強行要認爹。
「爸啊,我們說得都是真的,你信我們吶。」
「我們都曾是你費心養育的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呀。」
兄弟倆說著還想抱大腿,被衛誠側身躲過去,一針見血地問:「你說你們是重生的,那你們還記得上輩子國家往後那些年都發生了哪些大事?
自稱阿東阿方的兩人被問得噎住,動作一頓下意識開始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只有關於前世他們媽怎麼帶著他們再嫁後爹,而後爹又是怎麼對他們好,他們是怎麼風光無限的記憶。
因為這一點,兄弟兩人都吱唔唔地說不出來,只指天發警保證自己剛才講的那些絕對是真的。
衛誠呵呵冷笑,這樣看來,他們根本不像是重生,而只是腦袋裡多了段記憶吧。
誰知道這樣是不是因為他們的臆想導致的!
就像許多年前的許虹一樣,也因為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跑來跟他說些有的沒得,還意圖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
想到樂喜,衛誠頓時沒了再打探下去的興致,至於這三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胡說八道,可能是遺傳了許虹的毛病,不滿意現實生活就胡思亂想發療症。
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些都交給警察處理就好了,他不稀得為他們髒了自己的手。
最終,這兩個巴巴跑來認爹的傢伙也很快被送進了公安局,和他們小弟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