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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劉夫人的聲音似是有些無奈:「後頭那兩句不要,那只是我解釋給你聽用的。」
兩人似乎又就此糾正了好半會,直到蝶然小聲問:「那娘親知不知道,兔兔還會不會回來呀?」
然而聞言,劉夫人忽然沉默起來,空氣一時靜了片刻。
「會的。」半晌過後,這位夫人才輕聲答話,似是張開懷抱擁住了小姑娘,輕輕摸著她的腦袋。
等確定兩人離開,柳千千這才和紀敏之一道從廊下拐角出來。
因紀敏之的聽力不如她,仍顯得一頭霧水,柳千千不得不給他大致複述了一遍方才的對話,這才見對方面上多了些微妙的神情。
他們大概都想到一處去,既是要叮囑蝶然說這些,那就證明事實並非如方才對話中所言。
「兔兔是娘親給蝶然買的。」——【兔子不是劉夫人買給蝶然的。】
「兔兔每天都和蝶然在一起。」——【兔子可能會在一天中的某個時間段消失。】
而後頭兩句被劉夫人否了的話亦是同理。
「兔兔不會自己出去玩。」——【兔子會自己跑出門或者消失。】
「兔兔只是兔兔。」——【兔子應還會有什麼其他含義。】
柳千千心中那種預感更加強烈,她回過頭對紀敏之道:「咱們明天再來,先去弄只兔子。」
回程的一路上,紀敏之都在問她「弄只兔子」是什麼意思。
「儘量貼著蝶然之前的描述找,我回去把上次的記錄給你。」
若她猜的沒錯……
「誒呀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等他們進院子,發現以槐師姐竟已經坐在院子裡頭了。
柳千千忙問師姐今日有什麼發現。
師姐擺擺手,看起來累得厲害:「那甬道好像有點奇怪,我們昨日不是確定了它是向北走的麼?本以為是會直接連通的『開陽』的陣眼,可今日再往下,發現它的走向似乎從『開陽』旁邊擦過去了,只是還要算上回程,我怕那些靈力源不夠耗的,便想先回來再做一批。」
聞言,柳千千皺眉坐下,再也忍不住地開口:「為何時至今日,宗里還是沒有人加緊下來支援。」
明明查到如今,靈央宮可以說是罪孽深重,更何況她和師兄此前便已有了確定證據證明此次七星陣的異象正是與這個靈央宮宮主有關,為何……為何事到如今,她半點都沒有感覺到宗門的調查力度。
以槐師姐被她問得愣了愣,只她很快掃了一眼紀敏之,笑道:「敏之老弟可否幫我的忙,暫時迴避一二?」
「嗯?哦!好好好。」
只等世子殿下離開,以槐師姐才重又看向她,口氣有些語重心長。
「你應知,靈央宮所犯之惡,針對的是妖獸,甚至影響的也是俗世,反而對宗門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而此次七星陣的異變,之前我也同你說過,因只有三個點位出事,檀樓的陣核沒什麼問題,長老會只下了淨化的命令,並未多言——」
「可他想要害師兄!」
柳千千近乎是眼眶發紅咬牙切齒地盯著師姐說了這句話。
半晌,師姐回了她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怎麼覺得你那麼像那種……痴漢系主角啊,這麼說來岑師兄確實也是冷清白富美人設呢……」
柳千千:……
她在說正事,不要又咕噥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沒事的千千,」師姐端正神色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麼?宗里不給,我給,你想要什麼都跟我說,師姐怎麼著也得為了你的愛情努把力。」
柳千千還要爭辯,卻是被對方按了按手臂。
這次對方的語氣是真正嚴肅起來。
「大概只有出現確鑿證據證明事態會擴大到影響宗門,長老會才會有所動作,所以千千,急不得。」
「……而宗門如何,已不可改,既你我都心知肚明長老會的作態,又何必早早寄希望於他們。」
而師姐難得嚴肅的一番話,逼得柳千千啞了許久。
好像有一腔憤怒找不到宣洩點,積壓心頭,沉沉發澀。
「別一臉喪氣啊,」師姐忽地那處一道新的符令來:「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拿著這個進屋去等著吧。」
抬手接過符令在手中看了看,柳千千猛然抬頭看向師姐。
對方像是被她的神情逗笑了,抿著唇又朝一邊的廂房抬了抬下巴。
柳千千緊握著符令,喊了聲「謝謝師姐」,很快飛奔回屋。
直到落座案前,她才把那張符令拿出來放在掌心仔細摩挲細看。
這是傳訊符,而且是比較特別的,語音傳訊符,可是實時聽見對方聲音的那種。
屋裡,少女拿出一直揣在身上的掌教護身符,和符令一起放到案上,只端正了坐姿安安靜靜等著。
屋外,此前被要求迴避的紀敏之端了茶點去而復返,見他們沒有在談事情,這才重新入院,不過他剛要開口喊柳千千出來吃東西,就被青槐兄摁著坐下了。
青槐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人家要煲電話粥,你去湊什麼熱鬧……」,說罷,對方直接往嘴裡塞了一塊龍井酥。
「殿畫」粥?紀敏之疑惑地眨了眨眼。
這是什麼粥?好吃麼?
***
柳千千覺得自己的心跳因為等待而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