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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還去劉夫人那麼?」
此前本說是等今日在湟水碼頭探過之後,還要去江府上再與劉夫人談談,不過現在柳千千看起來實在是憔悴,以槐師姐約摸是想直接做主說不去了,但半路還是被柳千千打斷。
「還是去吧。」
她只想早點搞清真相。
可惜他們此行的結果竟然是劉夫人閉門不見。
劉夫人只在門後說憂思過度,還請不要再多打擾,就連緹楊的勸說也不起作用。
雖然他們一行的確算是在調查,可並沒有什麼理由或者方法能強制劉夫人開門,且他們也不願一時威逼做的太急,萬一激起對方更大的反感情緒防禦心態,興許也會對後續問詢更加不利。
師姐挑挑眉,只對柳千千道:「這下你可以好好回去休息了。」
***
柳千千做了一個夢。
她好像曾經是做過這個夢的。
似乎她還是在高處,眼前是熟悉的紛繁金色枝葉。
谷中依舊是漫山遍野的草地花田,細密的小花鋪就一層輕絨,蓋在清淺的綠色草葉上,會讓人產生「躺上去一定很舒服」的想法。
但這次,她的視線里有多了個模糊的身影,她能瞧見樹下走近一個白衣人。
細碎光斑從眼前的樹隙中灑落,落在他如絲緞般披散的墨發上,落在他的衣袖之間,一陣風過,枝葉輕晃,他似有所覺,仰頭看她。
於是光斑順勢落在了他面上。
微微眨動的濃長眼睫下,那雙清澈的淺色瞳仁覆了一層融融光色,明晰柔和。
然不知怎麼的,柳千千隻想到了雪。
樹下之人乾淨得就像一捧新雪。
對方似是望了她一眼,便重又低下頭去,只抬起指骨修長的手,透白指尖輕輕觸上樹幹。有金色的光暈亮起,暖意順著樹皮的紋理流動,讓她好像也生出了一種奇異的饜足。
他是誰,他在做什麼?
柳千千不知道。
但她無法否認,好像只要看見眼前人,她的心就汩汩不斷往外湧出許多渴望,如同被澆灌了的花枝蓬勃生長,幾欲穿破胸膛。
作者有話說:
今天罐頭廠瘋狂星期六,12點-21點每小時更一章,v我九毛,請你吃糖!
第42章
柳千千醒過來的時候是白天, 她從夢中驚醒,只覺得五臟六五都沉重。
心上墜了什麼鉛塊似的蒙了層烏壓壓陰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夢, 只夢裡具體有什麼, 她如今又理不太清楚。
「姑娘醒了?」
又是那位有些眼熟的圓臉侍女探出頭來, 欣喜道:「姑娘安安神,奴婢這邊去喊世子殿下。」
很熟悉的場景, 只柳千千回神後, 意識到這次是一時半會見不著師兄的, 師兄已經回宗門了。
不過這次紀敏之依舊來得很快。
「怎麼樣,睡了一覺,好些了?你昨日回來人都快暈過去的模樣, 可把我和青槐兄嚇得要命。」
柳千千慢慢撐起身,低聲說了句「抱歉。」
「別啊,」紀敏之一邊扶著她一邊習慣性回她:「你這麼羸弱地跟我道歉,我都該不習慣了。」
他給她倒了杯熱茶端過來,又向她說了今日的情形。
原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以槐師姐似乎叮囑說湟水碼頭的事情對方會追查下去,叫她先好好休息一下,不然東西沒查出個所以然, 人先病沒了。
這話聽著氣勢洶洶風風火火,挺像是師姐的口氣。
柳千千又問劉夫人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不肯見我們,」說到這個紀敏之就皺了眉:「我都在想要不要找江大人申請個什麼令了,難道劉管家失蹤,劉夫人不算嫌疑人嗎?為何咱們不能大大方方地盤問?」
約摸是湟水碼頭的事情, 現在安夷大部分人力都在那邊, 還要負責附近地塊的封鎖清理, 江大人和三皇子殿下都有些焦頭爛額,劉管家失蹤的事情大概此刻排不上號。
搖了搖頭,柳千千按按太陽穴,低聲道:「我們現在,再去江府上看看吧。」
「你……就你這樣?」紀敏之的眼神不言而喻。柳千千沒理會他,只起身套了外衫。
顯然,紀敏之是犟不過她的。
一日登門第二次,或許對方會少些警惕心。
柳千千如是想著,和紀敏之輕車熟路進了江府。就在紀敏之正要帶著她一起往劉夫人的院子走時,柳千千忽地抓住他的衣袖打斷他的腳步,扯著他躲進了一個拐角。
「你干什——」
「噓!」柳千千示意他閉嘴,緊接著極為謹慎地緩緩探出眼風去瞧。
在後花園裡的,正是劉夫人母女。
劉夫人似乎正彎腰同蝶然說著什麼。
「好了,這蝴蝶娘親也陪蝶然捉了,蝶然是不是應該向娘親保證之前說過的事?」
回應劉夫人的是小蘿蔔頭奶聲奶氣的一句「是」。
「那給娘親重複一遍,若是哥哥姐姐再問起『兔子』,要說什麼?」
柳千千心尖一跳,下意識屏住呼吸,聽蝶然的回答。
屬於小孩獨特的軟糯聲調慢吞吞道:「要告訴哥哥姐姐,兔兔是娘親給蝶然買的,兔兔每天都和蝶然在一起,兔兔不會自己出去玩,兔兔只是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