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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嚇人的主一句話未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其實看著也不算嚇人,而且小動作很多,比如現在正在捏她的指甲玩。
處久了約莫還有點粘人的意思。
她身邊伺候的婢女換了一批新人,以前貼身伺候的清杭昨日送膳時見到了,只是不再貼身伺候她。另一個叫清萍的一直沒見到人,便問:「之前侍候我的婢女怎麼換了呀?」
符奚手放過她的指甲,去玩她的指腹,一副不準備回答的樣子。
她抽了手回來,忽然想起來問:「難道你說的那個道我跑了的婢女就是清萍?」
他失了她的手,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隨口道:「她說你在城牆上站了多日,早就伺機要離開,還自薦枕席。」
「被我活剝了餵雪狼。」
姜德書的腦子有一瞬間失神,清萍和清杭兩人跟了她近一個月,外出都是清萍陪同,在府里身邊伺候以及之前接待蘇璃沫都是清杭做。但是兩人時常都在跟前,除了清萍總是找不到人,不如清杭勤勉外,也算是貼心嘴甜。
她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心思。
她在隴西郡離了符奚基本等同於孤身一人,只與這兩個婢女走的近一些。不僅給她們開了高工資,吃喝都跟自己同等規格,而且穿的用的也都是好的。現在被背叛了,她心裡梗的慌,乾脆撂下筷子不吃了。
如果不是符奚心裡愛著她,就是生氣了也捨不得殺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如何了。
符奚見她不高興,道:「你若還生氣,我去誅她全族。」
「不要!」她嚇地攥緊了他的手,「別,我就是心裡難過。」
他眼尾一沉,睫毛突然下垂,眸色就冷冽下來,像是生氣了:「為仆難過,我不允許。」
「她們只是侍奉你的人,若不忠我便殺之。」
「若入你心,我也殺之。」
這話很不講道理。
但是以他的病嬌偏執性格來說,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是伴生性格,基本避不開。他如今這樣能如此聽她的話,已經算是極大的進步了。
她以前的戀愛預想都是白衣翩翩光風霽月的少年郎,但是現在自己的戀愛對象是符奚,而且她早便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所以有些事情是要做調整的。
姜德書湊過去蹭他繃地緊緊的面頰,輕輕道:「我不入心,只是有點後怕而已。」
被她抵著的那片肌肉鬆懈下來,軟軟的,她又蹭了蹭:「我餓了。」
符奚被順毛擼了,心情好了些,伸手給她夾了菜在碗裡。
然後繼續專注自己面前的飯碗,送了塊她夾過來的紅棗糕進嘴裡,大概是太甜了,他眉頭皺著,卻依舊咽了下去。
姜德書抿著嘴偷笑,若順著他來,他還是挺乖巧的。她湊過去,在他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我也想吃。」
符奚的嘴角終於勾了起來,眉眼俱笑地看著她,姜德書挨上去親了他一口。
兩人蜜裡調油地吃完了早飯,符奚被她催下去處理軍務,她在婢女的指引下往廚房走。
她前世病重,沒有近庖廚的機會,今生是個金尊玉貴的公主,更是沒做過飯,總結下來就是廚藝什麼的等同於沒有。
今天要做一頓滋補餐,老實說,她有點頭疼。
癒合傷口的食材是乳鴿黑魚,補血的是豬肝紅棗,都是她吩咐去買的,此刻都在廚下擺著。姜德書讓廚子處理好食材,然後給她講解該怎麼做,她按照步驟一步一步照做,火候調料都是廚子把關,她像個聽指令行事的機器人。
出來的效果很好,沒有糊也沒有焦,口味鹹淡也正好。
姜德書很滿意,忙活到現在,正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她不讓婢女搭手,親自提著食盒去前院。
她先去了書房沒見到人,又去了正廳也沒尋到人,乾脆又折回去,在書房等他。
符奚是個潔癖精,前郡守的東西早被清理乾淨,半分看不出以前的影子。書房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兵器鐵甲還有書本幾樣物件,便是樑上賊來了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個人特色很明顯。
只是這樣一個城換一個城總住在別人家裡,怪彆扭的。
等了半晌還不見他回來,她用手心探了探溫度,菜都涼了,趕緊喚人下去熱了一道回來。
門外響起腳步和刀劍錚鳴聲,她忙叫人擺上飯菜,起身迎了出去。
符奚大步走進來,像是沒預料到她會來般,愣了一下,地上昨夜下的雪還未化盡,見她一雙腳踩在雪地里,下意識伸手就要抱她起來。
忽然看見手上鮮血,動作驀地一停,冷著臉道:「快進去。」
「你怎麼流血了。」姜德書扯了他的袖子把他拉停,仔細檢查他的手。
符奚反手攥住她手往裡帶,進了書房拉著她去洗手。
姜德書掙脫不開,看著他身上的血跡,急地快要哭出來:「你先別洗,我看看你哪裡傷著了。」
都說戰場上刀劍無眼,可是這還沒到戰場上呢,才兩個時辰不到,怎麼就如此了。
他手覆上她的臉,道:「別哭,不是我的血。」
「那是誰的?」她不信,執著地翻看他身上鐵甲。
符奚冷笑一聲:「擒兵先擒將帥,總有人做著這樣的美夢。」順著她的動作脫了身上鐵甲,換了身常服穿著,看著她安撫,「明日去扶風郡,我出城巡兵遇見了刺客,你莫擔心,人已經被我摘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