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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娘子掩面走出去,自然又是一番哭訴,蘇東旭煩躁地揮揮手,無奈道:「這刺客是個身手好的,我叫人追出去幾里地也沒尋到半個身影。」
一不為財二不為色,他大概也猜到了是因為小女兒平日裡做事太過遭人尋仇了,當即斥道:「二姑娘貼身伺候的丫頭婆子都來院裡站著聽訓,還有曾被二姑娘責罵過的,不管是哪個院子裡當差的都給我叫來聽訓。」
一個團臉丫頭叫小喜的多嘴道:「表少爺今日也因為兔子被二姑娘打了。」
蘇東旭聽罷馬上命小廝去傳人過來。
姜德書透過門縫看了眼團臉丫頭,臭丫頭想禍水東引是吧?敢欺負我要救贖的目標,本公主記住你了。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站滿了人,男主符奚也到了。
蘇東旭盤問威脅了一圈兒也沒分辨出誰有疑點,突然把矛頭對準男主:「符奚,是不是你做的?」
符奚茫然地抬頭問:「叔父所謂何事?」
蘇東旭冷著臉道:「今晚歆婷遇刺了,賊人還活剝了她的兔子,我聽說下午歆婷因為兔子打了你,你說,是不是你宿仇於心伺機報復?」
符奚因為驚恐面色慘白,他擺著手退了一步:「叔父,您冤枉侄兒了,侄兒昨日夜裡受涼感了風寒,臥在床上根本起不來身,如何能行刺表妹呢?」
他似站不穩般踉蹌了一步,穩住了身子費力喘息片刻,再次伸冤:「叔父您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一點內力武功也無,根本不可能行刺表妹,且侄兒知道表妹因為年紀還小這才略頑劣了些,侄兒卻是從未放在心上的。」
蘇東旭看了眼他慘白的面色心裡信了幾分,蘇歆婷突然慘叫著出聲:「爹爹,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因為他下午驚著了我的兔兒才招致禍端,不然兔兒怎麼會亂竄叫歹人捉了去,爹爹您幫我打他一頓出氣!」
姜德書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是時候該她出場了!
她走出去看著蘇東旭道:「既然還了清白怎麼還有打人的道理,難不成蘇大人一直這樣濫用私刑?」
蘇東旭不知她在場,嚇得忙跪下請罪:「殿下恕罪,是小女年紀小說話輕狂了些,蘇家絕不會有此作為!」他登時便將蘇歆婷斥責一頓表示警訓。
姜德書下午時只看到了符奚的背影,如今面對面終於看到了他的正臉。
他著一身黑衣,發色如墨高高束起,一根紅色的絲帶裹挾在馬尾中,只在發尖露了一截紅,末尾沉了一顆小小的魂鈴,噴面而來的是隱忍又收斂的少年氣質。
周身看不出一點雜色,極致的黑讓人只看著便覺得壓抑。
肌膚色白如雪,卻不是健康的瓷白而是偏冷的霜色,好像雙手握著一團雪透著刺骨的冷。
五官如水墨做就一般濃艷好看,眼睛是標準的丹鳳眼,內勾外翹細而不小,瞼裂細長眼皮內雙,眼睛黑而圓內藏不外露,眼尾飛揚入鬢。
真有人長得如此精緻逼人!
書里說他因為從小被瘋魔的母親虐待,被狠心的父親背棄,被家族的後嗣欺凌,後來又被太子追殺被蘇家算計,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不僅偏執病嬌還暗黑厭世。
可是他現在垂著頭的樣子看起來蒼白憂鬱的得很,不僅一點兒也不病嬌,反而更像是一個無辜的小可憐兒。
第2章 瘋批病嬌
蘇東旭擺擺手示意符奚退下:「是叔父多慮冤枉了你,既然你病了且回去好生養著吧!」
這不過是場面話,若是真的關切,此時院裡有兩位醫者坐鎮,怎麼也該讓人給他診治診治,而不是眼不見為淨地打發他回去。
符奚虛弱地頷首作了個禮往院外走。
姜德書不想太招搖,裝作不在意他的病容,對蘇東旭道:「我乏了,讓二姑娘好好養著吧。」
蘇東旭和趙大娘子送她出了院子:「恭送殿下。」
折騰到現在她突然覺得餓了,命雲香去廚房準備吃食,她自行回院裡,將進了拱門忽然一個人影閃到跟前,夜空下姜德書只能看到一個瘦高的人形,她嚇地退了一步。
等眼睛適應黑暗,她借著拱門側的燭火終於看清了面前人的輪廓和大致眉眼。
黑化值系統頂著滿格出現:「宿主,是男主。」
符奚立在原地慢悠悠抬睫,精緻的眸子裡盛滿了天真和無辜,他微微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病弱西子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惜。
他突然眼珠子微動,從左邊眼眶劃到了右邊眼眶,自右向左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十分不理解似的抿了抿唇。
姜德書大概了解了他的性格,如果按照書里設定來說,他實在不算是個正常人,但畢竟還沒對過線,她也摸不准他究竟病嬌到了什麼地步。
分明他看起來脆弱溫軟毫無威脅可言,可她卻還是嚇的背脊發麻腳下生根動彈不得。
符奚忽然怪異地咧嘴笑了一下,抬手狠狠將指腹按在舌苔上,而後划過嘴角留下一道暗紅色的血跡,頭一偏無比純良地笑對她道:「好甜。」
空氣里的鐵鏽味刺鼻,她前世常年呆在病房裡自然知道這是血腥味。
符奚觀她表情呆滯,突然不耐煩地甩了一張皮毛在她懷裡。
姜德書下意識低頭去看,手裡是一張完整鮮活的兔子皮,她剛才聞到的血腥味就來源於此物。
她嚇地慌忙丟開,腿一軟便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