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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歆婷退後一步伸手攔住她:「姐姐好差的眼力,我這麼個大活人自面前過去,也不見姐姐有任何反應。」
她憤恨地盯著蘇璃沫的側臉,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更是堵得慌,忍不住出言諷刺,「怎麼,是符氏死士找到了,還是太子妃位已定,竟然叫姐姐得意成這樣?」
蘇璃沫這才有了反應,她原本平靜無波的臉瞬間猙獰起來:「符氏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歆婷見終於扯掉她虛假的面具叫她露出裡面氣急敗壞的臉來,不免心裡得意,反而學著她的樣子,雲淡風輕地往前走了一步,越過院門,回頭笑著道:「自然是父親告訴我的,怎麼,難道只有姐姐能與父親商議府中事物,我卻不能嗎?」
符氏的事是蘇家的大忌諱,這家裡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蘇璃沫知道父親必不會說與這個愚蠢的妹妹聽,大概是她離家那日蘇歆婷躲在窗後聽到了些什麼。
她幾步走到蘇歆婷身邊,一個巴掌甩下去:「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以後給我閉牢你的嘴,不然我自會替父親教訓你。」
她回身看了眼身後垂頭不敢言語的丫頭,斥道:「都滾回去,我與你們姑娘有話說。」
蘇璃沫在家裡說話比趙大娘子還管用些,她放下話下人不敢頂半句,也不管正主轉身就走了。
蘇歆婷被打退了一步,她下意識就要打回來,卻被蘇璃沫抓住手腕甩開,氣得罵:「你敢打我?父親都沒打過我,你竟然敢打我?我院中的丫頭你有什麼資格呼來喚去,你以為你真是太子妃了嗎?真是可笑......」
蘇璃沫又是一巴掌甩過去,怒罵:「我不想在你嘴裡再聽到符氏之事和有關太子之事。」
她不等蘇歆婷哭叫出聲,一把扯住她的衣領拉到眼前,威脅道:「如今陛下不喜太子,東宮之位可不穩當的很,這裡面多少因由是關於符氏的你可知道?你要是再犯了忌諱可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提醒你,到時候不僅是你,全家都要跟著你遭殃。」說罷手上用力將蘇歆婷甩落在地。
蘇歆婷被她兇狠的模樣嚇住,她頹在地上趴著,看到蘇璃沫低頭俯視下來的上位者姿態,心裡又恨又惱,嘴裡卻不肯服軟:「哼,原來姐姐也知道太子不得天恩,誰能保證他日後還是太子,父親將前程壓在姐姐身上,怕是要失望了!」
蘇璃沫低著頭冷笑:「我的那麼點事兒就不牢妹妹你費心了,你只管知道,你若管不住自己的嘴惹出禍端來,我自會替父親清理門庭。」
蘇歆婷撐著地面站了起來:「端親王世子姜東敖已許諾要娶我過門,以後姐姐想教訓我,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了。」她說完得意一笑,轉身進了書房。
蘇璃沫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濁氣,誰不知端親王是兗王黨羽,如今家裡緊要關頭,她竟然跟端親王世子姜東敖攪合在了一起。
這個妹妹怕是早晚要壞事。
第15章 棄麥種茶
八月底,府衙田曹張海福手下的吏員提著米膠四處張貼告示,告示無非是關於捉拿罪犯、榜示朝廷國策和州府內重大事宜,無論哪一個都是關乎百姓民生的大事。
因此府衙大門前的那張告示將貼好,周圍百姓便圍了上來。
沖在最前頭的壯實漢子略掃了一眼笑著退到後邊,憨笑道:「這麼多字兒,咱也看不明白。」
眾人聽罷笑開了:「不認得你還跑這麼前頭,也不嫌寒磣。」
「看到告示著急了些,大伙兒原諒則個。」
他甫一退下,一個年輕後生便湊到前頭去了,他嘟嘟囔囔念了一遍,在一眾圍觀百姓的追問下,解釋道:「知府大人道近年來販茶生意好,叫咱們都棄了麥種茶呢!」
登時便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嬸子反駁道:「不種麥子咱們吃什麼呢?也不知這蘇大人是怎麼想的......」她瞥眼看到衙門內走出來一批帶刀捕快,忙住了嘴。
這話卻說到了眾人心裡,所謂法不責眾,圍觀百姓對視一眼瞬間炸了鍋,紛紛吵嚷起來。
吏員也知道這事不好辦,畢竟秋種的麥子已經下了地,難道還能□□不成?所以貼完了告示便遠遠躲在一旁,生怕被百姓捉住盤問。
一個老者擠了上來:「蘇大人可有明示要求何時開始耕種?又賦稅幾何?」
年輕後生道:「今年便開始,便是地里種了也要□□......」
他還沒說完周圍的百姓便急地驚呼出聲:「這可如何了得,若都種了茶明年的收成和嚼用去哪裡尋?」
老者繼續問:「你且繼續說,賦稅幾何?再者,蘇大人可有承諾下發百姓明年的口糧?明年青黃不接之際糧食收成少了,價格必定要漲,再者現在將茶種下,明年後年方有收成,明年春秋二時的稅賦如何?可能免去?」
又看著眾人補充道:「地里無糧茶未有收咱們如何能拿出糧來嚼用和納稅,若蘇大人真有解決之法,此等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咱們也不至於只顧當前眼下。」
老人說的在理,周圍人無不贊同,年輕後生又回身仔細看了一遍,道:「茶同麥稅。」
老者道:「這是好事,茶收成更好卻稅賦更低。」
年輕後生繼續道:「口糧和明年春秋時的賦稅未有說明。」
老者搖搖頭,一副不認同的樣子,那壯實漢子聽了半晌也琢磨出了幾分不對,登時便壓不住心裡的躁火,大步奔到府門前提起一個吏員便拉了過來,對老者說:「你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