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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德書不進反退,將臉往前一送貼是上他頸側:「符奚,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管我了。」
符奚沒料到她會有這個舉動,沒防備就叫人貼了上來,頸側瞬間跗上溫暖的呼吸,他下意識抬手把人揮開。
力氣用大了些,姜德書被往後一推,腦袋磕在了床頭,她暈暈乎乎的,後腦勺又疼又麻,眼淚登時就落了下來。
符奚愣住了,他將手背在身後,強忍著想要想要伸手去扶的衝動,僵著臉道:「是你自己沒穩住。」
最後還是忍住側了側眼去看她磕到的腦袋,特別是那雙含著淚的眼睛,心口的驚悸感覺又回來了,比胸前傷口還要痛上幾分。
他恨極了這種感覺,不論她做了什麼錯事,在他心裡多麼罪大惡極,她依舊能影響他甚至控制他。
他明明應該恨她的。
最終他只能梗著嗓子,寒聲威脅:「要么喝藥,要麼我親自送你上路,別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
回應他的是一聲帶著顫音的嚶嚀,它沒忍住抬眸去看。
她紅著眼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掉,沖他伸著出一雙胳膊要他抱,模樣委屈極了:「你又罵我又棄我,父皇不在了,連你也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一瞬間沒了骨氣,下意識接話:「我哪有棄......」
她突然起身湊到自己眼前,一臉的哀戚與渴求:「符奚,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要罵便罵,可是我好冷好痛實在堅持不了了,你可不可以來被窩裡罵我。」
第60章 女登徒子
姜德書感覺自己哭地眼睛快瞎了, 但是面前人呆愣愣的不作反應。
她收回了手微微側過身去,面朝里靠著床頭打哆嗦,只留給他一個悽慘至極的背影。
「你且繼續罵吧, 我聽著, 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也沒有要繼續活著的打算, 不如就在你的斥罵和寒冷中死去吧。」
他就說了一句,何至於罵了,又何時說還要繼續罵了,符奚看著她直打顫的背影又急又氣,大步走上去掀過被子把她蓋住, 道:「我何時說了要罵你。」
姜德書自被窩裡伸出一隻手來, 登時就把被子掀翻:「我明白了, 不罵我是假,但不要我是真的。」
明明是她拋棄自己, 如因竟來倒打一耙, 他心口的氣悶直翻湧, 心裡恨不得當場了結了她算了, 可是手卻背叛了他,只能無奈地再次捏上被角送上去。
拉到一半被她擋住,她的手在被子上緊緊拽著, 執拗地不肯撒手。
那雙玉白的小手放在外面太久, 已經從肉粉色變成了暗紫色, 小小的指甲陷在被褥中,只要他再用些力, 甚至能掀翻它們, 令她血肉模糊, 再不能反抗。
但是他怎麼下得去手。
符奚閉了閉眼,乾脆把手一松:「你不吃藥便罷了。」說罷轉身就走。
姜德書聽到他腳步聲漸遠,輕輕的嘆:「我就知道你不會再管我,你身邊有美嬌娘陪著,何苦要我呢?我早就應該猜到,,不該再對你抱有幻想,也早就應該心死,何苦為難自己也為難你,我......」
「咳咳咳。」
她突然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由劇烈轉微弱,最後直接偃旗息鼓倒了下去。
她言語著令自己氣惱煩躁,不言語令他心慌孤寂,不論如何對他都是一種折磨,他無法處理這種場景,見她對自己又是控訴又是反抗,分明不是病重的模樣,乾脆轉身離去。
將走幾步,身後突然消了音,符奚心裡一緊,想到察風說她身子不好了,難道自己看差了不成。
他腳步一頓,瘋了般回奔到床邊,將她身子攬在懷裡:「小公主,你怎麼了?」
姜德書聽著他緊張的聲音,還有顫抖的身體,暗自竊喜,察覺到一隻手湊到鼻下,忙暗中屏住呼吸。
符奚抱著她,手上明明餘溫還在,卻沒了鼻息,他的心口仿佛頃刻被人剖開,胸膛里空落落的,疼得慌,楞在當場忘了吐納聲息。
下一刻忽然驚醒般驚駭地吐了一口氣出來,驚慌失措地喊:「叫軍醫,快叫軍醫!」
他扯了被子將她緊緊裹住,不敢去想她等會身體僵冷的場景,抖不成聲:「不會的,小公主,你再堅持一下,軍醫馬上就來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念著過往不放,這般折磨你,都是我不好,我自然是要你的,我怎麼會不管你。」
他的聲音帶了粗重哽咽,姜德書心裡那股竊喜退下,瞬間變成了心痛,她鼻尖酸澀,今日第一個毫不費力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在系統里見過符奚有多想念她,她不該用這樣惡劣的方式嚇唬他。
姜德書強忍著直接睜開眼睛的衝動,都已經到這一步了,要是被符奚知道自己是裝的惱怒成羞,會更難收場。
她學著曾經夢魘的樣子渾身哆嗦,然後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喘氣,一臉驚怕地看著符奚,哭道:「方才有人把我往暗處拉,我好害怕。」
符奚臉上是濃重的驚悸後怕,他抬手拂過姜德書的眼睛和腮邊,擦去了她的眼淚,輕輕道:「不怕,我在這。」
姜德書眼前朦朧消失,清楚地看到了符奚眼中的淚水,包在猩紅的雙眼中的那滴淚,氤氳在長睫中,隨著他的低頭落了下來。
她也抬手給他擦了擦眼淚,伸了手道:「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