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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旭大夢初醒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換上和藹的笑,三分安慰七分恐嚇的道:「我已經派人去查過,符氏除你之外再無活口,估計都是為了奪你性命獻給太子以求討好的,你日後一個也不能信,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符奚突然抬頭,眼中淚光碟旋:「叔父,萬一以後他們還來找我怎麼辦。」
蘇東旭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還怕他們不來了呢!
「侄兒莫怕,以後他們再來找你,你先穩住他們,然後偷偷報信給我,我來解決他們。」
符奚連連點頭:「我聽叔父的,可是我怎麼給叔父報信,平日裡都是叔父喚我,我身邊沒有一人可以報信。」
蘇東旭略一沉吟,為了儘快找到死士的下落他顧不得這麼多了,從胸前掏出一塊信物:「你若再見了他們,發送這個信物,我的人會立刻趕過來。」
他珍而重之的接過,穩穩的放在懷中,忽然抬頭,囁嚅著嘴唇:「叔父,這個月的藥,您該給我了。」
蘇東旭自懷裡掏出一個玉色瓶子遞給他:「叔父為了你的病每月辛苦找人熬製丹藥,可是廢了大力氣大銀子的。」
符奚奪過瓶子便往嘴裡倒,慌亂咽了下去,吃完弓著腰趴在地上對著蘇東旭拜了又拜:「多謝叔父,多謝叔父,叔父的大恩大德侄兒牢記在心,日後一定報答。」
蘇東旭看他爛泥糊不上牆的模樣,面色一暗,心裡暗罵:這廢物根本不用自己辛苦找來毒藥控制,自己便是個立不住的。
當初為了牽制利用他,暗中派人給他灌了毒藥下去,自己再謊稱他中了毒每月給他解藥緩解,就是為了讓他離不開蘇府,沒想到白費了心機,他就是個沒用的病秧子,符家也不是人人都是勇夫。
蘇東旭見他血流了一地,藏污了自己的鞋底,心裡愈發生氣:「來人,帶表少爺去柴房,太子不日或許可能來搜補,千萬不能暴露了表少爺。」
符奚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蘇東旭見他出去,冷笑一聲吩咐下人:「他放走了符氏死士,我饒不了他,你們把柴房門鎖住,不准給他吃食和傷藥,也不准搭理他,明日一早再放他回去。」
「是!」
符奚聽到柴房門外的落鎖聲,他勾了勾唇,吐出嘴裡的藥丸,席地坐下,該演的戲已經演完,該拿到手的信物已經拿到,他懶得再裝,不願再去附和外頭動靜。
蘇東旭如此做就是為了折磨他好解了心中怒火,這種草包只要幾句話就能解決,只如此就能讓他放鬆警惕,真是好掌控。
他扯了身上的布料將傷口裹上,抬頭輕笑了一下。
蘇東旭,你要痛快我便給你,日後我要討回來你也別怪我心狠。
作者有話說:
①女真族,複姓完顏,是符奚母族。
第4章 用情至深
明日是月娘節,民間有祭月、賞月、吃月餅、玩花燈、賞桂花、飲桂花酒等民俗,也就是如今的中秋節。
子時一到,城中煙火漫天,喜慶非凡。
煙火炸開聲激的姜德書背脊發麻,她還沒從剛才的驚嚇里回神來,行屍走肉般往自己的院裡走,身上直撲撲地冒冷汗,腳下一個沒穩住跌落在地。
雲香聽見響聲走了出來,見到她忙奔上來,觸到她一身的血跡嚇的幾乎破音:「殿下,您怎麼了?」
她見到自己人略放鬆些,心裡緊繃的弦放下,只是腳下還虛浮著,道:「我無事,不要聲張。」她不喜身邊有人守著,命侍衛宮女夜裡都在院外候著,未經傳喚不得進來,只留雲香一人貼身伺候。
雲香扶著她往裡走,給她擦洗乾淨換上中衣,她窩在被窩裡躺著出神,她第一次見到這樣驚險的場面,恐怕以後還有得她適應的。
雲香給她掖了掖被子,趴在她枕邊給她擦汗,她自小服侍她長大,見她這樣心裡疼的不行:「殿下,您是不是嚇著了,奴婢去請御醫來可好?」
她縮進被子裡裹住自己:「不必叫御醫,我休息一夜就好。」
雲香見她乏了,退出去守在外間:「殿下您好好睡,奴婢守著您。」
姜德書夢到自己被人掐著脖子抵在牆上殺,她嚇得拼命掙扎,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了卻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等再次奮力睜開眼睛又敵不過困意再次魘過去,一晚上反反覆覆幾次,只能虛虛的睡著,驚悸了一整夜,四更天的時候終於衝破夢境掙扎著想醒過來了,一摸一身的冷汗和滿臉的淚。
雲香是她唯一的近身宮女,她守在床前見自己醒了,忙擦了她額間的冷汗,遞過來一碗湯藥:「殿下,這是我跟御醫討的凝神的湯藥,您喝了再歇會。」
她確實嚇著了,也不管苦不苦一悶頭直接幹了,轉身翻進雲帳里繼續睡了過去。
晨起她還未起,外頭一道尖細的聲音嘹起:「公主殿下,聖旨到了!」
她聽著熟悉的聲音驀然翻身起來,老太監康福祿立在屏風外頭,她圾鞋起身出去:「老康子,你怎麼來了?」
她穿書一個對月以來見得最多的就是大太監康福祿,皇帝但凡傳個旨意送個東西都是使喚他來,所以見到他真是比見到皇帝還親切幾分。
康福祿恭謹的站著,面上笑意盈盈:「旨意是給蘇家的,咱家是來給殿下送東西的。」他拍拍手,身後一眾侍衛手裡捧著東西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