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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朝野上下都贊他一句寬仁。
姜德書看著看著又開始神遊天外,大概是她那皇帝老爹的妃子都太美了,所以生下來的孩子都不醜,就連皮相略平凡些的太子看起來也是比平常人端正好看的。
姜鴻殊看她一眼,終於笑著問:「舞陽,在看什麼?」
姜德書回神,才發現太子已經率先走了出去,蘇東旭也跟著踏出了門,姜鴻殊站在她跟前,面上掛著笑。
她嘴瓢了,下意識回:「皇兄這次沒給舞陽帶東西。」
姜鴻殊愣了一下突然笑得開懷:「是皇兄忘了,回宮給你補上。」
極自然的又來尋她的手,姜德書眼疾手快趕緊背在身後藏起來,他啞然,旋即笑了一下:「跟皇兄生分了。」
姜德書低著頭,這種親戚間敘舊的尷尬時刻最好別對視,誰對視誰尷尬,她飛快道:「我還未用午膳,先回去了,皇兄請自便吧。」不等人回答就疾步跑走了。
姜鴻殊捻了捻手指,手上方才握她的餘溫早便散了,他卻依舊覺得蝕骨難消,心裡疼的緊。
當日皇后家戚進言,話里話外都是諫父皇給他封地離了京城,封地邊遠再難回京,若去了那一把龍椅便如同拱手相讓,他自然是不肯的。
父皇未下定論,朝野懸言,母妃和外祖父因表弟誤殺百姓被人參得勢猖狂,不能為他轉圜。
他最危急之際,那個交集不深的得寵妹妹,在飯桌上天真一句:「父皇,邊境苦寒,兗皇兄去了多可憐呀,舞陽捨不得。」
大概是因為父皇心軟,或者是還需要他和他身後的勢力牽制太子,好遏制朝堂百官集黨之勢,也或許是因為舞陽實在受寵,能左右天子心意,總之是救了他一回。
宮裡誰人不長著十八般玲瓏心,他原以為她如此作為是為了攀附他,畢竟太子越來越不得聖心,可她誠然像不認識他一般,便是見了也不側眼,實在是怪異又抓人心思。
後來月余時間的相處,倒叫他慢慢上了心,擱在心裡日日惦記著。
若是姜德書知道他這麼想,一定覺得他瘋了,她當時純粹因為太子私下罵了原主過世母妃一句賤人,氣的想給太子一黨使絆子罷了。
進了蘇東旭準備的院子,侍從進來回稟:「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姜鴻殊掏出那張密報展開:「我的好舞陽,真是我的貴人,給我送來如此好的一個折損太子之機。」
侍從也道:「舞陽殿下可真是天賜的良機,不然您落榻此處,還要費力去尋摸藉口。」
姜鴻殊看著紙上盈盈小字,眼底溫柔一片:「不盡然。」即使沒有這密報,舞陽在此處他也會來的。
侍從未參透他話里的意思,不敢貿然答話。
又聽他道:「姜東敖此次有功,替我賞他,另外,守好城門,舞陽向來機靈,莫要讓她再送信回京,此事由我助她解決就好。」
——
姜德書回了院子,立刻寫了新的密報叫侍衛丙丁送回京城。
她左思右想了一天還未想到農戶棄麥種茶的事該如何再拖一拖。
雲香服侍她洗漱完,她煩悶的很,催人下去了。
一轉眼的功夫,房裡的燈就被吹滅了,冷風吹進來,殺氣騰騰的,她嚇得瑟縮一下,躲在屏風後面。
不是符奚,他在自己面前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斂去殺意,絕少有如此沸騰煞氣時候了。
一個人影推門走了進來。
第24章 脆弱瘋魔
姜德書躲在屏風後面,等人旋進來快速抬手劈過去,她看別人都是這麼打暈人來著。
她手下的四個侍衛如今都不在府中,就剩一院子的小宮女,喊了也沒用,又怕出聲惹怒了壞人,不等那兩個心思各異的皇兄來救她,黑衣人就會當場宰了她。
黑衣人生生受了她一掌,絲毫不躲,可能是實在沒什麼力道,反倒是震得她手麻。
她秉持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想法,抽了床側平日裡玩耍的劍,迅速左劈右砍,花花過了幾招,對面的人不進攻只防守,這樣奇怪的打法讓她更加摸不著頭腦,只管亂砍一通。
她舉著劍有點累了,連連後退,抬眼便看黑衣人繞到自己側面,抬手就要劈下來,感情是要打暈她。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奪了劍,姜德書迅速跳到床上,速度極快的雙手握拳行禮求饒:「黑衣人大哥,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高抬貴手留我小命。」
黑衣人又上前一步,她趕緊躲進去點,威脅道:「你再過來我可喊了哈,我家裡好多侍衛的,我看你身手不錯,想要饒你一命才沒有喊人,你可別逼我。」
黑衣人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分辨那動作,好像還嘆了一口氣,或許他其實是不願意殺她的,難道這裡面還有隱情?
趁著喘息的功夫,她快速整理思緒,不問緣由見人就殺,一定是殺手,這種情況一般是為了尋仇,可是她最近也沒有什麼仇家呀!
她看著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嚇得渾身顫抖,帶著哭音道:「大哥,大哥,你冷靜點,聽我說,是哪家派你來的,他們給了你多少......」
黑衣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聲音嘶啞:「公主,我們少主快不行了,求你去看一眼。」
她嚇得也跪倒在床上,這是什麼離奇的套路?下意識問:「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