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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香領命下去了。
馬車又行了一會兒,終於到了鄉下地界,四處都是農戶農田,遠遠的便看見著官服的吏員正在跟農戶交談。
蘇家的車隊放緩了速度,她也趁機不動聲色的打量四處農戶的情況,可惜隔得太遠她看不出來什麼,也聽不見吏員和農戶是如何溝通的。
道民不與官斗,蘇東旭已經行動了,不論農戶願不願意都拒絕不了。
又行了一會兒到了山腳下,山上過不得馬車需要自己走上去,蘇家主子僕從一齊下了馬車,四處哄亂吵嚷,姜德書示意雲香趕緊行動。
符奚一路上見她愁見她喜,心下覺得可愛的緊,明明打定主意再不叫她分擾一點半點,卻還是沒忍住頻頻側眼看過去。
她忽然收回打量外頭的目光轉過頭來,起身往馬車門處走去,下馬車前突然回身,討巧地湊在他眼前,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瞧著他,認真地說:「符奚,我方才說我的眼睛好著呢是騙你的,你再仔細看看,裡頭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
符奚沒懂她話里的意思,竟真的仔細看她眼睛去了,看了許久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不自覺的面上茫然起來。
她眨了眨眼睛,嘆氣:「符奚你真笨,我眼睛裡多了你呀!」
在他愣神的工夫,她又輕輕合上了眼睛:「我已經將你關在裡面了,你就算後悔也拿不走啦!」
說完轉身跳下了馬車,背影嘚嘚瑟瑟的嬌俏極了。
符奚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她耍了,他面上裝著冷酷,忽然一抬頭,沒忍住彎了嘴角。
第17章 寺廟伏擊
下了馬車趙大娘子走到她跟前來:「殿下,山路狹窄曲折不便車馬行,委屈您略走一段路了。」
姜德書看著眼前不算很陡峭的山路,道:「那便走走,權當活動活動筋骨了,帶路吧。」
她前世因為心臟不好基本沒做過什麼劇烈運動,爬山的話,記憶里也就只有一次,還是學校的春遊,那個山跟現在的山比起來頂多算是個小山包或者小丘陵,總之不算是什么正經山。
現在成了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就更沒有運動量了,侍女恨不得連出恭都代勞了。
這具身子雖然不夠強壯,不過料想爬個山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
她跟著一行人往山上走,符奚走在她前頭,因為蘇家人都在前頭帶路,符奚也不例外。叫她方才一鬧,蘇家人已不敢再對他過分輕視,自然也不敢再讓他跟著僕從隊伍走。
山上溫度略低了些,雲香給她裹了件披風,山間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微風拂來盈滿面龐衣袖,叫她生出一種自己是大俠再世的錯覺,山路走起來腳下生風,偶爾看見路旁的黃色小菊花便摘下來攬在懷中,不知不覺間就抱了一大捧。
一開始精力旺盛被風景吸引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越走越覺得怪,按理說還未到深秋,秋蟬還在,山間也應該有蟲鳴鳥叫,現在卻一絲雜音都聽不到。
每當人群靜下來,四周便呈現出詭異的安靜來。
山間無禽聲蟲鳴,只能是因為周圍有人將它們捉了或者嚇走了,所以周圍一定有埋伏!
她身邊有侍衛圍著到不覺得怕,只是怕這夥人是衝著符奚去的,書里蘇東旭在蘇府沒有試探出死士的行蹤且在府里始終放不開手腳,而且符奚為了吊著他還故意透露了死士來找過他。
這加劇了蘇東旭的迫切行動,他在府外也襲擊試探過符奚好幾次,只是這一次蘇東旭竟然選擇了蘇家女眷還願的日子,難道不怕打起來傷了自己人?
符奚走在蘇府眾人後面,見身側靜謐怪異,雜草巒動,冷哼一聲,蘇東旭好急的性子。
另一側也有人跟著,只不過更高明些,若不是跟他身上氣味相同,他也難發現。
他自人群里慢悠悠地繼續前行,在這裡蘇東旭是萬不敢動手的,無非就是想試探他周圍有沒有人跟著。
他低頭冷笑,跟著的人就在此處,便是來了你們又能發現嗎?
突然袖口被襲擊,他抬袖一看,撲簌簌掉了一地的黃色花瓣,作怪的主人正擠眉弄眼地指了指旁邊的樹叢,示意他有人跟蹤,見他無甚反應,攤開掌心立了兩根手指在上頭,做出人形走動的樣子。
符奚破天荒地給了回應,頷首笑應,拂袖揚了揚花瓣轉回了身。
人群上移,姜德書經過那片散落的花瓣,並起腳尖跳著踩了上去,腳下泥土和花瓣交疊揚起,沾了她一裙擺。
方才符奚的模樣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了不足與外人道的默契和秘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開始信任自己了呢?
她怎麼沒想到呢!借分享秘密來拉近關係可以說是個極好的救贖途徑了!
很快她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走了半個時辰還在山腰盤旋,說是再要半個時辰才能到,她一個現代人也沒臉讓侍衛侍女背自己,因為別人爬山也很累。
真的要喊天了!
走到她雙腿發軟打顫才看見了廟門,門口呼啦啦跪了一大群人,她受了個禮,道:「佛祖面前我只是信客,沒有尊卑,大家快起來各做各事去吧,不必派人來左右侍候。」
說完便再也顧不得面子趕緊招呼雲香過來,搭著她的肩膀往休息的廂房裡去了。
午時過半,廟裡送了午膳進來,送午膳過來的是個小沙彌,大概是聽聞她是公主,這小小山廟裡從沒有皇家人來過,因此對她好奇得很,趴在門後面偷偷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