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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若為了她跪,他情願。
符奚順從地跪上蒲團,她立馬笑眯眯地靠過來,腦袋挨著他的肩膀,看著前方的靈位,歡快道:「父皇你看,符奚來了,我去西疆找到了他,他一直護著我,不管外面戰亂如何,我都一點兒傷也沒受,一點兒苦也沒吃。」
「姜鴻璋為了能安穩地登上大位,不僅勾結外族,還答應與外族瓜分大梁江山,他背滅先祖,弒戮先父,現在已經魂歸地府,外族也已經被滅,大梁的江山無虞,父皇可以放心了。」
她雙手合攏扣緊符奚的手,抿著嘴看了他一臉,腮上爬滿染羞的緋紅:「我和符奚後日成婚,我以後有人護著,父皇也可以放心了。」
「成婚禮就在太廟舉行吧。」後面一句是對他說的。
符奚頷首:「好,聽你的。」
姜德書又開始晃悠他的手,催促道:「快叫父皇。」
符奚想起方才在門外聽到的,眸色深沉,抬手摸摸她的臉。
她若認先帝為父,他便願意陪她一起。
他在她殷切的目光中叩首:「父皇,我是書書的夫婿。」
旋即正色道:「我已經把姜鴻璋殺了,以他的血祭天地神明、江山社稷,慰所有戰中折損的將士百姓。」
「皇后連同其一族謀逆者,全數誅盡。」
「姜鴻璋與皇后不配入太廟,我已命禮官將他們於玉牒上除名,請立先帝淑妃為先帝之後,延入太廟供奉。」
先帝和淑妃一事,書書念了多次,此事他原本就是為她做的,不論她是不是真正的舞陽公主,他只是為她做了她心心念念的事而已。
她把下巴擱在他手臂上抵著,抬睫看他,眼中愛意深沉:「符奚,你真好。」
「我們回去吧。」
符奚點頭,牽著她起身往外走。
門外的雪已經停了,日光於雲層間傾泄而下,融融熠熠,現世安好。
道士低頭匆匆回去繼續唱念燒帛,嗡嗡推演聲中傳來一聲細碎遼遠的女音。
「夫君,等你傷好了,我們去一趟汝寧吧,」
聲音湮滅下去,許久,似乎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應:「好。」
——
他們大概是這世間最不講禮法的人,明日就要大婚了,依舊吃住都在一起,更不肖說交頸纏綿。
符奚學了她慣愛的姿勢,悶在她肩窩裡親了半晌,又尋上去親她耳垂,再是面頰眼角鼻翼,最後是微張的唇。
姜德書被癢醒了,咯咯直笑著推他:「只一晚上,威名赫赫的攝政王竟然變成小狗了。」
他不見惱,卻裝作惱怒的模樣,壓著她狠狠親上去,等到懷裡人再說不出玩笑話方停。
姜德書看著他勝券在握的饜足模樣,氣的直哼哼,但是打不過只能投降:「好夫君,我錯了。」
符奚起身,反將她包了個嚴實:「今日新帝登基,朝上事多,我比平時忙些,你且再睡會。」
「不,我送夫君上朝。」她掙開被褥,伸出兩隻細白的爪子撲騰。
「不用。」
「那我幫你束髮。」
「躺好!」被強制按了回去。
她閉著眼睛縮回去裝睡,等符奚轉身,躡手躡腳爬起來下床。
符奚被她氣笑了,頭也不回道:「穿厚實點。」
姜德書嘿嘿一笑,快速穿好衣裳跑過去,拿了梳子站在他身後指點:「你快坐下。」
她仔細將他的頭髮梳順,然後攏起來紮上,明明梳地很平整,但是一紮上就亂了,來來回回好幾次總是不行,她有點氣餒,鬆了手氣自己手笨。
符奚好脾氣地坐著,嘆了口氣道:「再試試,總能成功。」
她撓了一下他的下巴,道:「都怪你頭髮太順滑了。」
符奚不答話,算是默認了。
把問題推給別人果然輕鬆多了,姜德書穩住手再次仔細梳好,手一刻也不敢放鬆地紮好,這下果然成了,又拿了冠束上,挨在他肩上美滋滋道:「這麼順滑我都成功了,我可真厲害。」
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忙問:「耽擱這麼久,會不會遲到了?」
符奚側眼看著她湊在眼前的眉眼,道:「我若不去,登基大典就沒有意義,新主和滿殿朝臣,都得等著我。」
姜德書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我夫君好囂張哦!」
她把他送到門外,又開始依在門框上演依依不捨,指甲在門扉上刮擦出細碎的聲音。
這場景日日都要演一遍,像是要分別多久似的。
符奚禁不住彎了嘴角,有心想要像往常一樣回身親親她,見她努著嘴的狡黠模樣,又止住了腳步。
他與她在一塊時,總是心思活泛,此刻也生出了些逗弄她的心思,故意不看她噘起的唇,拂袖大步走了。
果然身後傳來一聲氣惱的嗔:「好啊你,壞符奚,等你回來看我怎麼咬你!」
他腳步不停,朗笑一聲大步出門去了。
姜德書氣完了又忍不住笑,慢悠悠回床上坐著。
符奚破了國門,卻討厭牽扯束縛,不肯為帝。原書中他立了姜鴻璋幼子為帝,當時的他沉迷於權勢地位,喜歡掌控天下人命運的快感,新帝就是個完全的傀儡。
但是今生總歸是不同了,符奚不再醉心權勢,也隱隱表現出疲憊之態。
姜德書翻遍原書,終於找到了一個品性正直的姜氏子,是已故三皇子的幼子,算是父皇子嗣中少有的端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