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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嘰嘰喳喳鬧騰不停的姜德書,卻意外的不惹他討厭。
不知是她眼底的依賴與傾慕太過炙熱,叫他心裡熱忱,還是因為她睡在自己枕間,切切實實的闖入他的身邊,叫他避之不及,眉梢眼角都帶著這屋子裡的氣息。
忽然看到那隻惱人的蚊蟲又冒出來,挨著她的衣角游上來,眼看就要盯上她的側臉。
他身不由己地迅速抬指,手下使力將蚊蟲擊飛。手指收回來的瞬間碰到了她的臉頰,指尖的柔軟觸感迅速擴散開來直通四肢百骸,他猶如被下了硝骨散,筋骨瞬間軟了下來。
姜德書被熱的發懵,觸到他冰涼的手指,臉一側挨了過去,貪戀他手指的涼意。
他猛然驚醒,飛快的收回手指向後退開。
姜德書疑惑地仰著頭看他,她的衣裳被揉的凌亂,衣襟略略掙開,脖子附著一圈密密麻麻的汗珠兒,之前自己留下的指痕已經不顯,入目雪白細膩,配合著濃麗五官,驚人眼球。
他睫毛翕合不定,又忍不住抬眸,撞進她的眸子裡。
那雙美麗的眉微微蹙起,眼睛裡爬滿了迷惑,他思緒越進她眼裡,對她的好奇視而不見,只盯著她瞳仁中的倒影。
那裡頭分明是自己的身影,卻像是施了蠱術,蠱的他移不開眼。
她忽然閉上眼睛,那雙黑亮的瞳仁合上,將他關進了那方黑沉沉的世界裡,他等了許久也不見她睜開,那片睫毛密密麻麻的,厚重的壓地他心裡悶得慌,下意識屏息怔怔地出神。
他撐著身子,小公主像是被她圈在懷裡,方圓之間是扎紮實實的饜足。
她鬆開揉搓眼睛的手指,睜開眼睛欲言又止,忽然仰身湊上來,像是欲承他厚重的體闊,想要迎面送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沒來由地想起昨日那個擁抱。
她身上香氣盎然,帶著悶熱的風吹散在他臉上,誘他沉淪,他放棄掙扎,本能地迎了上去。
姜德書攀著他的肩膀四處檢查,聲音脆甜:「符奚,你是不是方才與壞人打架受傷了?」
這聲清凌凌的詢問叫他徹底清醒過來,他目光碎裂難堪,帶著自作多情的惱怒駭然起身,疾步走出去了。
姜德書嚇了一跳,抿著嘴小聲吐槽:「做什麼一會兒呆一會兒惱的,我方才又沒拖後腿。」
她起身出去看,外頭不見人影,他已不在院子裡了,她猶自順著樹幹爬了回去。
符奚被心裡那股莫名的煩惱擾地疲憊不堪,想起來剛才從那人身上搜得的信紙,他展開冷眼看完,眸中郁色濃重,忽然冷笑一聲,拂袖將窗戶合上,拿出火摺子將信紙燒了個乾淨。
屋內沒有了日光,忽然陰冷下來,火光在他臉上跳動著,忽明忽暗的,映襯著他的眸色微閃,像是有淚光碟旋。
他突然揚起頭,眸子裡那點暖色褪盡,只剩下陰冷一片,聲音略帶嘲諷:「蘇東旭,這麼快就想要收網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沉眸將手上的灰燼吹散:「遊戲開始了,我說停才能停。」
第9章 標準美強慘
姜德書昏昏欲睡之際,黑化值系統突然冒了出來:黑化值95點。
下降了5個點?
她從睡夢中驚醒,騰地一下彈坐起來,她記得符奚下午明明很生氣來著,怎麼會忽然半夜給她降黑化值呢?
她興奮地翻來覆去睡不著,然後迷迷糊糊地思緒跑偏了。
難道系統故意這個點播報為了讓她失眠?
黑化值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她,也煩擾著符奚。
符奚坐在屋頂上,面上陰晴不定,失神地望著遠方。
他也曾渴望過被人讚許被人掛念,可是如今終於有人肯這麼做,他又覺得虛偽可笑,心裡莫名堵得慌。
他更不喜歡這種被人影響被人拿捏的感覺。
可那起伏不定的心口令他無計可施,他驀地舉起匕首按在心口,一寸寸破了外衣刺進去,匕首接觸到皮膚的刺痛讓他清醒了些許。
忽然有人翻身進了院子,他俯身隱於夜色,想起那個猶自貼上來如何也斥不退的小公主,眸色一暗利落地翻下去。
姜德書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站在床邊盯著自己,她頭皮一麻雙手捏緊了被子不敢動彈。
那人以指撩開帘子一角,露出一張微薄的唇來。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問:「符奚?」
符奚突然動怒,擄了她便往外走。
姜德書著中衣被他夾在腋下,她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卻必須眼淚汪汪地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痛呼。
天下沒有比她更慘的人質了。
符奚將她攜在腰間在於房頂間飛旋,片刻後便到了他住的院子的房頂上,俯身在她耳邊冷聲道:「御街上的我只是個傀儡,並不是真正的我。」
「既然公主對我有如此深的誤解,那我便帶公主去看看我的本來面目。」
姜德書瞬間雞皮疙瘩起來了。
她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個人影窸窸窣窣進了正屋,符奚輕巧地帶著他落在東廂的樑上。
他示意姜德書往下看,不肖片刻,那個在正屋摸了空的刺客走到門外,他小心翼翼地灌了迷藥進屋。
符奚塞了顆藥在她嘴裡含著,命令:「咽下去。」
她下意識就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