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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兩年便退敵千里收復了大片失地,直把西北疆域的戎狄逼退千里,不敢再興反抗。
從此天下太平,四方臣服。
可是這位年輕的戰神,不肯回京也不受一切封賞。
在府中豢養了一群道士,整日於拂塵下算命,爐頂間推演,求仙人道士助他死後與舞陽重逢,整日渾渾噩噩不人不鬼,不似在人間。
後來每月一碗心頭血澆到她墳頭。
只因道士說:心頭血來世路,一年十二月,月月一碗,來世方可再見。
他於一片混沌中閉上眼,舞陽,你最期望看到我與皇室言和,做大梁的股肱之臣,如今我都做到了,等我祭完這心頭血便來尋你。
若我因平定四海,一念成神,我便在神前立咒,將一生所愛盡付,生生世世,非死不休。
若我如道士所言殺伐罪孽深重,要墮六道輪迴不能解脫,我只求你超度我魂魄,不要再丟下我。
這一次,不管是九霄還是黃泉,我都不會再放手。
姜德書看著他在墳頭泣血,心痛到無法呼吸,哭著伸手去觸碰他,入手一片虛無,他們被系統隔在兩世,見不了面。
她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終於喉間酸痛消散,她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符奚,我不應該以愛為名救贖你,我不知道我走後你會這麼痛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哭的幾欲昏厥。
系統也忍不住惻隱:「宿主,你先歇會兒再看京城那條線吧。」
她捂著喉嚨劇烈咳嗽,半晌終於抬頭,再次看向任務世界。
作者有話說:
本文原名《神前咒》、《超度我》,得名於此。
第53章 她的良人
昭陽殿化作灰燼。
父皇看著她的衣冠, 淚濕了前襟,一夜白頭。
中宮被廢,打入冷宮, 令玉真人賜死。太子被廢黜, 永久幽禁。兗王被貶黔北守皇陵,無召永不得回京。
其下黨羽或罷免或斬殺, 其中蘇家抄家,所抄查所有資產並戶部出資,全部購買口糧分發給汝寧城百姓,又免汝寧城稅收一年,以此助百姓度過無米可收的來年。
蘇東旭被斬, 蘇家女眷全部入賤籍, 充入教坊司為妓。
父皇一生辛苦籌謀, 卻在耳順之年,落得孑然一身, 愛人子女均無, 前朝損臣近半。
她離開的第三年末, 大理寺查探太子一黨罪孽時, 發現當初最有可能登大位的四皇子,是為太子一黨所殺。
父皇心死,對太子再沒有親情可言, 下旨賜自盡。
前太子如今的大皇子遞信稱被幽禁的三年來已悔過自新, 會接旨赴死, 只求能夠在死之前見一眼父皇,盡人子最後的本分。
其實皇后在前朝還有擁簇之臣, 他們策反了逆王案中, 因未參與汝寧案僥倖脫罪的兗王爪牙臨州知府錢元愷, 臨州近京城近南疆,便借他與盤瓠蠻人勾結。
他們蟄伏三年,終於等到勢力漸起,等到那位鎮國戰將失了全部鬥志,每日只肯與道士坐而論道。
只待殺了天子,沖入宮闈,與臨州外伏擊的外敵裡應外合,一舉奪了天下。
即便是與外族瓜分又如何?那位戰神霆手段震懾四方,收復擴張了大片國土。
如今國土遼闊,即便是裂分天下,他們一樣可以坐擁大好河山。
如今,父皇正在看大皇子書信,考慮要不要見他。
姜德書緊張地手腳發麻:「系統快送我去皇宮!」
眼前一黑,她便站在了昭陽宮門口,昭陽宮已經大修,恢復的與以往無異,姜德書快速推了宮門往平朔殿跑去。
三年還不算久,宮裡的舊人基本沒變,他們認得她,因此紛紛嚇得肝膽俱顫,躲在一旁不敢近前。
姜德書顧不得他們,她拼命往前跑。
康福祿站在平朔宮門外,她鬆了一口氣,康福祿是父皇貼身隨侍,只要他在,就說明父皇還沒去。
康福祿看見她也嚇地倒退一步:「舞,舞陽公主?」
三年過去,她因為游離在世界外,沒有任何變化。
姜德書來不及細說,她忙道:「是我,我沒死,父皇呢?我要見父皇。」
康福祿緩了緩,道:「陛下去見大皇子了,讓奴才在此等候。」
「在哪!」姜德書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血液幾乎倒流。
「冷宮外宮牆夾道。」
她被心裡的恐懼激地頭暈眼花,瘋了般往宮牆夾道跑:「帶禁衛去夾道,太子會殺了父皇!」
「系統,為什麼進度會這麼快,我父皇如何了?」
系統:「宿主沒進入世界之前小世界因為宿主的抽離會加速進行,所以系統送你過來的瞬間,小世界的劇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個世界最開始也是對她最好的人,就是父皇。她好恨自己沒能早點回來,絕望的眼淚瞬間奔涌而出。
宮牆夾道外無人,姜德書猛地推門進去:「父皇,您在哪?」
無人應,只有夾道里徹骨的冷風呼嘯著裹挾而來,像是有人在絕望的哀嚎。
面前只有一間簡陋房間,她疾步推門進去,甫一進去就被一把劍架在脖子上,面前桌椅後是父皇,他心口插了一把劍,口中鮮血盈溢,眼前是太子震驚的臉。
姜德書仰著頭不能接受般閉了閉眼睛,再看過去時,父皇依舊癱坐在血泊里,她終於崩潰大哭:「父皇,你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