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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大夢初醒般起身,臉上又歡喜又激動:「符奚,你醒了?」
符奚面上冷酷,恨得咬牙切齒:「提那日做什麼?提醒我的愚蠢還是你的涼薄?被你騙被你利用,此生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情緒過於激動,扯動了傷口,痛地捂住心口喘了一口粗氣,須臾,眉間的陰鬱散開,望著她諷刺地笑:「我只記得我當日說要活剮了你。」
他又變成了那個嚴防死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符奚了。
姜德書腳崴了腳背腫的老高,早便將鞋脫了,腳上不察踩了瓷片,鋒利的碎片刺進腳掌上,血瞬間流了下來,她渾然不覺,只道:「符奚,你終於醒了。」
他盯著她的腳和旖旎而至的血跡,咬著牙吩咐:「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囚禁起來!」
第59章 小黑屋
門重重合上, 伴隨著啪嗒落鎖的聲音。
這算是關小黑屋嗎?
符奚以往比這狠的多了去了,第一次他拿自己當盾牌,第二次他建議殺手用箭把自己射成串串, 後來還不是心軟對自己挺好的。
他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姜德書其實沒太放在心上。
太冷了,腳還在滴血, 但是幾乎感覺不到疼,她翹起腳查看腳心,上面還有細碎的瓷片,她看著傷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終於感覺到疼了。
要了命了, 她不敢拔!
門鎖啪嗒一聲又開了, 察風領了個清秀姑娘進來:「殿下, 屬下帶人來給您處理傷口。」
姜德書側眼悄悄打量那姑娘,心裡有一絲絲的緊張, 符奚竟然都開始用侍女了。
她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多少還是有點介意的, 以往從不讓人觸碰親近的人突然開始有貼身照顧的侍女了, 這種認知讓她有一種符奚已經不是非她不可的錯覺。
侍女的手溫溫柔柔的,雖然處理傷口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疼,但是那手拂過去感覺如沐春風, 連帶著疼痛都減少了不少。
姜德書因為胡思亂想憋了一肚子氣, 等人下去喊住察風問:「符奚身邊有侍女了?」
察風道:「不......」他突然急停, 看了眼她,「不算多。」
還不算多!那肯定是不少了。
她蔫蔫的:「你去問他, 準備怎么喝藥?」
察風自是不知道其中緣由, 他頓了頓想問什麼又忍住, 快速走出去,不到片刻就回來了:「主子說再口出狂言便......」
「便怎麼樣?」
「便活剮了殿下。」
姜德書抱著胳膊哼一聲,忽然意識到什麼笑開了:「就會放狠話,有本事不給我看病不給我飯吃啊!」
她盯著察風:「你是不是我的人,幫不幫我做事?」
察風梗了梗,堅定道:「若殿下不要放棄我主,屬下唯殿下命是從。」
姜德書笑著道:「那就行。」
「他性格彆扭,現在看見我指不定要生多少氣,你且看著他讓他好好養著,等傷情穩定了便來報我。」
「是。」
小黑屋啥也不缺,每日好吃好喝的還有碳火供應,一直是那個清秀侍女侍候她,但是卻像是得了令,一句話也不肯與她說。
姜德書前兩日還淡定著,每日吃飽喝足倒頭就睡,將這幾日接連疲勞的身體養了回來,除了身上骨頭還有點酸疼,其餘的基本已經恢復如初。
到了第三日還是沒人跟她說話,她也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開始有些著急了。
姜德書試圖再次熱臉貼冷屁股:「姑娘,符大統制如何了?」
侍女擺好飯微微欠身作禮便走,還真是奴隨主走,都這麼高冷。
她頭一次沒了吃飯的心思,趴在窗口透過窗柩看外面蕭索的院子,等到眼睛泛酸才收回,忽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她忙盯著門扉瞧。
果然下一刻門就被打開,是消失了將近三天的察風:「殿下,屬下事忙未能來及時回稟,主子傷情穩定已經可以下床了,此刻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現在正是好時候!
姜德書忙回身抱了自己這幾天睡慣了的枕頭被褥在懷裡,道:「你給我指個路,我去符奚那兒睡。」這也是有備無患,畢竟符奚那兒不一定有被褥給她睡。
饒是察風這麼擔心兩人的情感問題,見到這場面也愣了愣:「......好。」
兩人一路風風火火,介於察風現在身份屬於叛變的地下黨,近了符奚的院子,她就讓他退下自己往裡走。
見房內點著燈,她腳步頓了頓,不過察風說了他在書房處理公務,想必是侍女在鋪床或者留了燈,姜德書想到此處更加等不得,臉埋在被子後面,悶著頭撞開門就往裡面沖。
她用餘光看了眼床的位置,側著身體直愣愣往前走,眼見就要勝利將負重卸下,忽然被一股大力扯著往後退。
背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你幹什麼?」
姜德書在心裡狠狠吐槽了一下察風,謊報軍情!
她回身去看符奚的臉,肩上扭了扭將他的手擺脫,幽怨道:「我替岳世隆接了戰書,可是我輸了,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俘虜了,我聽說......」
她故意說到這裡停下,趁符奚等她下言的空檔,她大步一邁乾脆地抱了被子滾進他的臥榻:「勝者為王,敗者暖床。」
「所以我這不就來給符大統制暖床了嘛!」
她說的振振有詞,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