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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德書派人出去打聽,也知道了棄麥種茶的事暫時平息,但口糧還未發下去,便還可以拖個一兩日,著急地等京城那邊傳來消息。
誰知道沒有等到父皇的旨意卻先等來了太子。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雲香便火急火燎的進來喊她:「殿下,快起來罷,太子殿下來了,傳信的太監說最多一刻鐘便到。」
她嚇的瞬間清醒過來,蹭一下坐起身,她阻止了棄麥種茶的進度,終究是改變了書里的劇情,書里太子反叛之前為了不暴露養兵竊國的事,從沒有來過汝寧城。
不對,若只是為了種茶一事,大可以不必如此大動干戈,而且這事蘇東旭承諾了太子,便是出了差錯也不敢告知太子,必定是瞞得死緊生怕太子知道自己辦事不利。
如今懸在太子頭上最大的利劍,便是符氏死士,也唯有這一事能讓太子如此焦心甚至不顧及別的任何事。
她一邊起身梳洗,一邊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符奚與往常無異,為何能令蘇東旭放棄符氏這一枚大棋,直接拉太子進來解決。
侍女換了新鮮的菊花進來,那黃澄澄的顏色叫她立刻驚醒,必定是因為這個!
當日她和符奚都發現了周圍有跟蹤的刺客,雖然她那夜為了保護符奚將他困在佛前抄了一夜的經文,沒能讓刺客近身。
但刺客若是真的要動手,怎麼會找不到時機,畢竟她途中睡過,第二日符奚回去後刺客也是有機會動手的。
可是那麼多人卻不能傷符奚分毫,讓他毫髮無傷的回來了,會不會是符氏死士已經找到了符奚?
現在有很多劇情都開始偏移,這不是沒有可能。
她心事重重的出了院子,蘇府的丫頭已經在門口等她,也是為了接駕一事。
她看了一眼符奚住的院子方向,心裡惴惴不安,急匆匆地往前廳去了。
蘇府不同於當日接駕她的情景,一應布置更加華麗,蘇歆婷盛裝出席,蘇璃沫還是一身雪白的裝束,看起來清麗出塵。
她最懂得發揮優勢掩飾缺點,因她本來容貌便不算美,只氣質淡雅清麗,簡單出塵的裝扮比盛裝更適合她。
姜德書將站定,就聽外面太監尖利的聲音嘹起:「太子到!」
她立在最前頭,跪下道:「恭迎太子。」
一雙鑲玉的蟒靴立在眼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德書離京叫父皇好是掛念,皇兄也想念的緊。」
她跟這位皇兄不算親近,不過礙著自己得父皇寵愛,不管在人前人後,他都是一副體貼疼惜的好兄長模樣。
她搭著太子的手起來,笑著與他演戲:「皇兄不知,我到這裡半月余竟十分的不適應,整日都在府里窩著,除了賞菊和去寺廟給父皇祈福,竟哪兒也沒玩耍過。」
她鬆開搭著的手轉去拉他的袖子:「皇兄來了,也好帶我出去逛逛。」
太子笑了笑卻不應,轉身抬手命眾人起來,目光落在蘇璃沫身上,轉瞬便走,看了一眼人群道:「不是說還有一位表公子,是哪一位,走上來我看看。」
姜德書心裡一緊,果然是衝著符奚來的。
蘇東旭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道:「勞殿下惦記,表少爺今日外出不在府內。」
太子衣袖下的拳頭緊握著,青筋繃起,連外頭被姜德書牽著的衣袖也瞬間平展了些,姜德書將手鬆了,默默吐一口氣,看來符奚已經走了。
太子現在連臉上的假笑都裝不出來了,陰沉著臉色與蘇東旭進了書房。
前院一直入了夜都不見再有任何動靜,符奚的事她不能跟任何人說,所以也不能讓侍衛幫她去打探消息。
蘇東旭只說符奚不在府中,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府中還未可知,萬一符氏死士根本沒找到符奚,一切都是蘇東旭做的計謀呢?會不會是他先抑後揚,故意讓太子以為此事難做,然後再出手好討更大的功勞?
姜德書窩在被子裡捶了捶腦袋,氣惱自己的腦子為什麼這麼容易發散,現在有的沒的已經想了個遍,不去那院子看看心裡總是放不下。
畢竟她要幫助男主,現在是多麼緊要的刷好感時機,而且她以後重生的時間還要根據自己保護男主不受傷多少次決定。
她想到這裡再也憋不住,偷偷起身去庫房搬了梯子爬進了前院,她特意挨著西面牆根往裡面爬,外頭就是護城河,沿河的一面就算太子和蘇東旭派人暗中把守,也不會在這裡。
攀著樹幹爬了下去,沿著破爛後牆的窗戶鑽進了東廂,正屋更方便些,但是她想著那日的滿地屍身和一屋子的靈位,她不敢!
偏巧今天烏雲蔽月,一點光亮也沒有,她一路摸索到床上也沒見到人,暗舒一口氣,只要符奚真的不在這府里她就放心了。
又矮著身子慢慢往外面爬。
一直冰涼的手瞬間握住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腳踝,那隻手貼在上面像是沒有溫度,也不使力,就只涼涼地貼著。
她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去亂想,還是不可控的想到了鬼魂一類的東西上面,腿一軟就倒了下去,下一刻雙手窩在胸前使勁往前爬。
救命,原書里應該沒有設定有這些東西存在的吧!
那隻手略有些不耐煩,使勁將她往後拖了一下帶進懷裡,姜德書嚇蒙了,閉著眼念經:「天靈靈地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