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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去年回京述職時昭告天下自己有此子,看來符律也及其不看重他。
他回想種種,突然驚醒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會不會有可能死士只追隨舊主,如今打著為舊主報仇雪恨的招牌橫行京城,卻早已捨棄符奚。
他昨日連夜派京城的密保打探,每次死士行兇可有留下什麼標記或者現場有沒有可疑之處,如今太子隱隱有棄他之意,若符奚無用,便設計將他獻給太子以保平安,只是更深一層機遇再難圖謀。
後來蘇東旭為了穩固在太子身邊的地位將符奚獻出,符奚不妨身重數刀假死脫身才逃出升天,雖然他最後還是設計回了蘇府,但其中的磨難可想而知。
古人以書信傳遞信息,姜德書才來的那一個月窩在深宮只做了一件事,便是招名師學習仿寫,現在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雖然書里符奚的設定是個極強大的病嬌,但是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也打不過那麼多人,而且還是在他不設防的情況下算計於他,既然符奚最終還是要回到蘇府清算舊帳,那麼她就一定要幫他逃掉這場劫禍。
她讓系統調出蘇東旭麾下爪牙送回的密信,仔仔細細照著內容仿寫了一遍,等琢磨出此人下筆運勢習慣,另起一張紙半真半假的寫了滿滿一張。
密報由飛鴿傳出,明日辰時一刻便會送到,她趁著天未亮快步去往庫房翻梯子,熟門熟路的翻去了符奚住的院子。
東方將白,小院在這將亮未亮的晨光下淒白一片,樹木花草蕭瑟,叫冷風一吹通體生寒,她快步跑向東廂,抬手敲門,指尖還未扣下門便被猛地抽開,一支匕首穩穩的架在她脖子上。
她小聲驚呼:「符奚。」
符奚看到是她,面上蘊滿隱隱發作的煩躁,未收匕首反而往她頸間又抵了抵:「你又來做什麼......」
姜德書聽見大門處有響動,應該是小廝來開大門了,她沒察覺到脖子上擱著的匕首,往前猛然一撲,兩人瞬間落入裡間。
符奚慌亂中去收手中的匕首,還是晚了一步,在她脖頸側留下一條淺淺的劃痕,密密麻麻滲出血跡來。
姜德書渾然不覺,把卷好的密保塞在他手裡:「符奚,我是來給你送情報的,辰時一刻會有一隻飛鴿從東南角進府,傳遞的是蘇東旭派人調查符氏死士情況的密信,他查不出你的用處便準備為了免除太子責罰,把你獻給太子。」
符奚冷眼瞧著她,問:「你如何得知?」
她看著外頭漸漸亮起的天色,催促他:「這你就別管了,總之我會仿寫,我偽造了一封密信,你去把那隻鴿子捉下來換上去,這樣你就安全了。」
他不肯動,依舊在等她的解釋,她被迫胡謅:「父皇這麼疼愛我自然也給我配有密探,你如今在蘇家那我肯定會派遣密探跟著蘇東旭呀,這麼一來二去的不就知道了嘛!」
她驕傲的挺起胸膛:「我家的密探可別蘇家的厲害多了。」
符奚滿不在乎地冷笑一聲,道:「便是要把我獻給太子又如何,我求之不得。」
姜德書瞥他一眼,心裡吐槽,你現在要死士沒死士,還受著傷,說什麼大話,難道用命去拼嗎?你是可以去拼,那我還怎麼做任務,嘴裡卻很慫,低著頭悶悶地回了一句:「我不要蘇東旭把你獻給太子,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聲音極低,說得又慢,語中多有哀婉情思,像是極盡委屈,動人極了。
小公主垂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伴著月色皓白流光,細的可憐,好像翻手便可折斷,這模樣看起來竟連發旋兒都委屈了起來。
這個動作她的頸側也明晃晃的顯露出來,傷口上滲了約一寸的血跡出來,現在已經微微凝結,從受傷到痊癒,她為著他的事,從未察覺。
符奚呆住了,他如何也不能從那血跡上移開眼睛,他突然心裡平靜得厲害,卻感覺渾身的血液瞬間翻湧起來,猶如千軍萬馬在急速奔騰,驀地捏緊手裡信紙,猛然轉身往府東南邊去了。
姜德書坐在桌子邊等他回來,不知道事成不成,如果不成她還要再想辦法救他。
一個人無聊起來,翻出腰側自製荷包裡面珍珠鑲邊的小銅鏡,用兩個杯子一夾便立了在桌子上,她側著臉去檢查自己的耳洞。
這個朝代的女子自小便要穿耳洞,原主也不例外,只是原主心思都撲在招貓逗狗不學無術上,所以也不熱衷於打扮取俏,早已不穿戴耳飾許多年。
姜德書把這個行為總結為有顏任性!
有這許多耳飾不戴實在可惜,她出宮之前纏著雲香巧給她復穿耳洞,這裡沒有穿耳洞的機器,只有活針,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發現原來的耳洞只是略微長合,將那一點點白色軟組織頂出來就好。
昨日選了兩個精緻的鑲玉耳環戴上,入夜後忘了取下來,現在還在耳朵上戴著。
雲香三令五申地讓她注意著些,她瞧著挺好,不紅不腫的,偶爾擺擺頭提醒一下耳環的存在感,打心眼裡覺得自己精緻了許多。
她抬手輕輕捏著芯針轉了轉,只略有些刺痛,大致可以忽略不計。
她身體微微側向一邊,霜白的脖頸全部顯露出來,繡著雲形的千水裙自上而下傾瀉下來,蔓至腳邊似乎開了一朵清凌凌的花兒,腰側繡了淺淺的水色胭脂,密實的束縛住一搦腰肢,不盈一握易碎堪折,此刻正微微向上抬著,身前起伏也明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