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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滿朝綱日久,而且最近幾年不得皇帝的心,所以早就生出了二心,只是她現在沒有證據也沒有來得及揭露他的罪行給皇帝看。
符奚知道真相只要恨太子就好了,千萬別恨皇帝,恨皇帝不是連自己也恨了嗎?
符奚聲音陰惻惻的:「如今的東宮與你同父,是你嫡親的皇兄,你告訴我這些目的是什麼?」
姜德書癟癟嘴:「他又不是我母妃生的,而且他性格暴虐揮霍無度我不喜歡他,一樣的,他也不喜歡我,他若是當了皇帝不知道要將我嫁到如何蠻夷之地。」
「再說了父皇如今也越來越看透他,覺得他難當大任,他日後很有可能會勾結朝臣逼位或者謀逆弒父奪位。」一不小心就暴露劇情了。
書中太子便是弒父奪位,而後符奚打著清君側的大旗入主大內,把持幼帝臨朝攝政。
她說起這些外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十分順口,且不見驚恐,符奚面上薄怒看著他,果然宮裡養大的孩子都冷血冷情至此,不知人倫親情為何物,看起來人畜無害如她也不能免俗。
所以她往日裡那些言笑討好,親近愛慕,便是為了利用他對付太子嗎?還是為了......
他沉在思緒里還沒有想清楚,面前人突然又湊了上來,下巴幾乎要擱在他胸前,抬頭望著他無比真誠地:「符奚,我不想讓他抓住你,也不想讓他對不起父皇,我會保護你們的。」
她耷拉著的眉眼中盛滿了憂思,他方才就要破土而出的怒火和清晰寒涼的考量思路,瞬間被打散,他如何費力凝神去撿也撿不起來。
她挨過來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自她眉梢眼角滑落,準確的落在她張合的唇上。
陌生的情愫容不得他細想,他也拒絕去細想,卻莫名的引他煩躁起來。
他大概忘了自己是這場質問的主導者,而她是受詰者,他最終在這紛亂的煩擾縈索間潰敗下來,落荒而逃。
姜德書做這些動作做得自然又順手,卻不想把人惹惱了。
他好像總不願意與自己處在一室,不是冷聲斥她滾,便是自己滾,她有些挫敗的想,難道自己誤會男主了?
其實他不是外冷內熱的人也不稀罕什麼溫暖,只是因為她理解了他一回,讓他心裡妥帖了些。
她猶自困惱地回去了。
蘇家書房。
蘇東旭坐立不安,圍著書桌打轉,下方蘇璃沫坐的端正,看起來竟然比其父還要穩重些。
須臾門外有飛鴿叫聲響起,他快步走出去,侍衛已經取了密報呈上來。
他趕緊接過來展開,緊張地連呼吸都凝滯了,蘇家日後的何去何從都困在這一方小紙片上了。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卻因為紙片太小,也只是寥寥數語。
「符氏死士以血祭為盟認主,斷然不可能放棄舊主自立,大人務必穩住,不可輕言放棄所謀大計。」
姜德書的字跡模仿很到位,兩人未察覺出有偽,蘇東旭呆呆地坐了下來:「我也不忍就此放手,可是我蘇家現如今被太子捏在手裡,而今如何還能有轉機。」
蘇璃沫面上也困頓起來,她穩住心神慢慢斟了一盞茶遞給父親,復又斟了一杯給自己,緩緩喝下。
蘇東旭猛地頓在桌子上不肯喝:「這個時候了我如何還能喝的下去茶水!」
裡面漂浮的茶葉被揚在了桌面上,蘇璃沫目光落在茶葉上,忽然面上一震,站了起來:「父親勿躁,女兒已有一計。」
蘇東旭大喜,她這個女兒向來心有城府,比他還要老練些:「快說!」
蘇璃沫道:「符家死士是塊肥肉,得之能得陛下倚重,實在是不應該放手,這是後路,父親您一定要留著。」
「日後日夜看守符家子的動向,想辦法去京中打探消息,必須要探得到死士與符家人之間是如何傳遞消息的,他們遲早能找到這裡。」
「只是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太過被動,我們一定要主動出擊逼得他們現身,到時候在府里埋伏將他們一舉拿下。」
蘇東旭點頭:「這個父親聽你的,只是太子那邊又該如何應承?」
突然窗外有木屑斷裂聲,蘇東旭屏聲抬手喚人去看,不一會就聽到一聲驚呼然後人被扭送了進來。
蘇歆婷掙扎著罵:「放開,你們竟然敢在父親面前綁我,反了你們了。」
蘇璃沫垂下眼睛不願看她,蘇東旭見是小女兒,小聲斥道:「你在做什麼?」
蘇歆婷沒有像往日一樣奔過來,反而十分拘謹地站著:「父親,我聽說您回府了,卻只召了姐姐沒有召我,女兒也掛念著您。」
他無心關心小女兒的孺慕情態,只問:「你方才聽到什麼了?」
蘇歆婷低著頭回:「將過來就叫您抓住了,父親,您跟姐姐說什麼呢?」
蘇東旭憂心著太子一事,聽罷揮手便打發了她:「你先回去吧,父親與你姐姐還有事要談。」
蘇歆婷破天荒地不曾耍賴,乾脆地應聲退了出去,蘇璃沫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蘇東旭屏退下人,繼續聽她說:「太子如今不得天子心,尋找死士不過是為了挽回君心,既然君心難測,就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
「養兵竊國。」
蘇東旭嚇了一跳,重重地跌落在靠椅上:「璃沫,你說這些話未免也太大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