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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許久也不見符奚出來,她晃悠著身體倒騰兩條酸麻的腿,側眼往院子裡瞧,難道今日不在府中?
蘇東旭不會被逼急了把他扭送過去給太子了吧?書里也沒這個劇情啊,會不會因為她的到來引起了蝴蝶效應。
她心裡忽然緊張起來,但是她來都來了再等等吧,繼續盯梢外帶戳螞蟻窩玩。
「公主殿下,好玩嗎?」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涼徹透骨的聲音。
姜德書嚇了一跳,猛然抬頭去看。
符奚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後。
她手裡抓著逗弄螞蟻的金釵,仰著頭不知道怎麼回,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顯得很蠢好不好!
突然靈機一動編了一句:「我擔心明日有雨,所以在觀萬物象,螞蟻如果成群結隊的搬家就說明明日要下雨。」
此刻艷陽高照,一看明天就不是有雨的樣子。
符奚轉過頭蹲了下去,煞有介事地跟她一起量起螞蟻來,問:「不知殿下觀出什麼來了?」
她拍拍腿想站起來,發現腿麻了,腳一歪又坐了回去,嘴裡乾笑著回:「我觀出來明天沒雨。」
她坐著仰頭看他,正好看見他蹲下來,將她周身的日光遮了個乾淨。
他的睫毛慢慢垂了下來,半眯著眸子看她,突然奪了金釵抵住她的喉管,聲音里透出惱怒的煞氣:「昨日不是叫你滾了?怎麼還敢來。」
他的表情比三月的天還不如,反覆無常的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會是什麼態度自己又該如何應對,狠厲起來根本不認人。
姜德書本來被他陰沉沉的樣子嚇得微微戰慄,此刻又聽到黑化值回了100點,氣的火氣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站起來與他對打。
他忽然收回金簪伸手一拖,姜德書沒反應過來狠狠地撞進他懷裡,他垂頭在她耳邊低聲道:「別說話,有人進來了。」
姜德書被耳邊聲氣激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小範圍的哆嗦了一下,腿再也支撐不住倒進他懷裡。
他沒料到這一撞,突然向後倒去,反手使力才勉強保持住平衡。
姜德書臉上熱熱的:「對不住對不住。都怪我最近吃的太多,略微胖了點。」
因為離得近,她身上縈鎖的香味隱隱往他鼻子裡鑽,符奚目光莫測地低頭看她一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下她也聽到了,像是往正屋方向去了,她提醒符奚:「他們進東廂了,如果發現你不在也沒關係嗎?」
他沉眸:「自然有關係。」
說罷攬著她由側面牆根跳窗進去,他速度極快又輕巧,姜德書攀附著他,捂著嘴掩住驚呼,下一刻被他推進床榻之間,她抬頭只見被褥落下,將她遮了個乾淨。
符奚腳步聲走遠,須臾,里外都安靜下來。
將入了秋,白日裡依舊如夏日一般悶熱異常,她屏息悶在被子裡,憋的濕汗淋漓,實在受不得只得鼓起勇氣勾著手指掀開一點縫隙,努力汲取被子外頭的新鮮空氣,通體暢快地小聲嘆氣。
腳步聲漸近,木質的厚底打擊著地面發出嘟嘟的聲音,符奚穿的是布靴,所以這不是他的腳步聲。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指,整個人癱平趴在床上,瘦弱的身板儘量與床板合為一體。
原主自小身子不好,所以比常人瘦弱些,但是再瘦弱好歹也是個大活人,不一定能避過人眼,萬一被發現了她不會被滅口吧?
她屏住呼吸,閉著眼等審判。
忽然符奚的聲音響起:「大人來得好巧,我正有事要與蘇叔父稟報,因不算具體,不好打攪他老人家,還要勞煩大人幫我走一趟。」
腳步聲戛然而止,安靜了一刻再次響起,卻是漸遠了。
她僵住的手腳鬆弛下來,小幅度地抖了抖放鬆,電視裡都說高手連輕微的呼吸都能察覺,符奚還沒進來,她不敢放鬆警惕,謹慎地縮在被子裡緩慢吐氣。
符奚打發走了人走進裡屋,榻上平整單薄,她竟瘦弱成這樣。
他掀開被子,裡頭的人雙手交疊著置於臉側,臉依在上頭睡得正酣,細嫩的臉蛋被壓出肉嘟嘟的形狀,睫毛乖順的垂著,因背著光,投出一片淺淺的陰影。
自他的目光而下,眉峰眼角鼻翼唇瓣,流暢柔美又精緻逼人。
在被子裡頭悶的久了,鬢髮上面覆了一層薄薄的汗,濕噠噠地黏在臉上和脖頸上。
她睡的乖巧,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只鼻翼微微翕動著呼吸,像只貪睡的貓兒。
忽然,一隻蚊蟲自外頭飛了過來,先是停靠在她頭頂,過了一會兒又嗡嗡嗡的去騷擾她的額頭,他下意識抬手揮了揮,方趕走了。
過了一會兒,那隻蚊蟲又捲土重來,這次盯上她的鼻尖,她面如潤雲般細膩柔白,他莫名的不忍見如此美色被蚊蟲叮咬破壞,又抬手去趕。
她大概是臉上發癢,突然動了動鼻子,搖著腦袋醒了。
他慌忙收回手,心虛的猶如做了什麼錯事,心跳如鼓擂,不小心踢到了床側,向來引以為傲的輕功像是散盡,輕輕巧巧的跌落在床邊。
姜德書被動靜驚醒,眯著眼睛坐起來,抬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尖,側眼瞧了瞧他,驚醒似的捂著嘴,身體縮了下去,瞪著一張水靈靈的大眼睛問:「符奚,壞人走了嗎?」
他點頭應是。
小公主的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縫,笑眯眯的伸出一隻大拇指,嘴裡冒豆子似的:「符奚你真厲害,這麼容易就把壞人趕跑了,剛才可兇險了,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