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
符奚深吸了一口氣,這下滿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也沒什麼好糾結的了,他將衣服擱在桌子上,冷著臉道:「不要胡言,你知道什麼是新婚洞房?」
姜德書看了一眼他氣悶模樣,笑了笑,道:「知道了,等我們真的洞房我再說。」
她的服軟來的太快,雖然還是帶了點油嘴滑舌,符奚的氣還是消了些,道:「若冷就先將就一下。」
姜德書抓了衣服在懷裡抱著,也不穿就坐在桌邊晃蕩腳牙子,看著符奚搖搖頭,伸出一隻手在頭頂比了比,道:「你太高了,我穿不了。」
然後眼睛亮亮地問:「昨晚有沒有人守夜?」
符奚以為她怕太子派人來抓她,道:「有。」
很顯然他猜錯了,眼前人面上不見一點擔心和害怕模樣,反而捏著懷裡衣裳一臉羞澀,道:「那不管是你的人還是我的人,都看到我們一塊睡覺了。」
符奚被這話嗆著,一口郁蹙之氣憋在心裡沒噴出來,卡在喉嚨里,劇烈地咳嗽起來,姜德書跳過去給他拍背:「做什麼這麼激動,這不是你昨晚就知道的事兒嘛!」
話音將落,他咳嗽地更加劇烈了,姜德書識趣地閉嘴了。
好一會兒,符奚才緩過來,眼睛鬱郁地看著她,姜德書委屈道:「我在旁人眼裡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難不成又打算始亂終棄?若是如此,我怕是要嫁不出去,終老一生了。」
符奚氣急敗壞地反駁:「我沒有。」而且什麼叫又?
姜德書聽了這話跟得了保證似的,圓滾滾的大眼睛瞬間彎成月牙狀:「那你就是應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小官人了。」
她突然發問:「我叫你小官人,那你叫我什麼?我想想.......叫我的封號舞陽,或者小名書書、嬌嬌都行,反正不准再你啊你的喚我了,多見外呀!」她纏著他改口,模樣嬌氣十足,他實在應付不來,也改不了口。
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殿下,衣裳拿來了。」
符奚得救般落荒而逃,疾步走了出去,姜德書跟到門邊,看著他飛揚著遠去的衣擺,笑得打顫。
她開門放了宮女進來,穿好衣裳又故意在門外停留一會兒,狠狠伸了個懶腰才慢悠悠打道回府。
反正她在書里也不會嫁給別人,而且早就揚言心屬符奚,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同床共枕了,看符奚以後還怎麼拒絕她!
——
察風站在下首,看著眼前已經平復的中震,想說些什麼但始終沒開口。
忽然門被推開,符奚走了進來,廳下眾人拱手道:「少主。」
符奚在上首坐定,問:「太子和兗王若息干戈,你們就出手挑事,相親相愛的戲碼看多了,我如今要看困獸相鬥。」
察風回:「兗王與太子已經撕破臉,太子惱怒圍了蘇府,如今局勢翻轉,太子占了上風,今日一早還聽到冰劍刀斧聲,兩人怕是不能善了。」
符奚笑了笑,執杯在手中翻轉,幽幽道:「御狀已告,太子必然是坐不住了,他此刻怕是在想如何擇掉蘇家,真是精彩的很吶!」
察風稟:「京城御令已經在路上了,明日就能進城,皇帝派了禁衛軍儲領軍來,要不要我等去攔一攔?」
符奚擺擺手:「不,就明日,今日盡夠了,現在太子怒髮衝冠,兗王怕不敵不敢動手,必正想著如何圜轉,你派人去捉了兗王的人,逼兗王動手。」
他擱下杯子,略一思量,道:「蘇璃沫的救兵,那個道士,放他進城。」
察風低頭應:「是,屬下派人裝作暴/亂百姓將人困住,他沒有察覺。」
符奚搖搖頭輕嘖一聲,笑著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沉聲道:「太子和兗王,萬不能死了其中一個。」
察風愣了一下,這話不像少主脾性,他依舊聽令行事,點頭應下。
中震以往話多愛進言,今日一反常態未發一言,必是心中還有不滿,察風思量片刻還是準備開口勸解他幾句。
中震卻率先開口,道:「溫柔鄉,銷魂骨。」少主已經無用,他會自去給先主報仇!
說罷轉身便走。
察風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心裡惘然,中震此番想法一旦生成,便很難逆轉,長久下去恐生事端。
第43章 困獸與背叛
自昨夜起, 院外便火光震天,卻反常地安靜,無人與他的人交涉。
一直到今日早, 伴著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 有人疾步走進來回稟:「殿下,我等無用, 太子的人脫身走了。」
姜鴻殊捂著傷口坐起身,昨日夜裡圍在蘇府的農戶便消失了,他派守在密室的人和張福海未有一人回來稟報,看來此計已經無用了,他瞭然般問:「太子的人進城了?」
侍從應:「是。」
姜鴻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道:「看來我們埋伏在城外的人折了。」他突然驚醒似的, 抓著人追問, 「彥家如何?可回來了?」
侍從回:「彥將軍未歸。」
他閉著眼,眼珠子掩在眼皮下飛快轉動, 忽而起身道:「告御狀成與不成怕還是未知, 去叫李固安來!」
侍從頭垂地更低, 回稟:「李將軍被太子的人捉了, 如今生死不明。」
姜鴻殊氣地摔了被子起身,傷口因為動作劇烈的抽疼一下,他停下來撫/胸鎮定片刻, 怒道:「我去見太子!」李固安是他手中能將, 是他如今唯一可仰仗之人, 若是失了他,此局怕是要被太子玩弄股掌之間, 再難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