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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鴻殊道:「送他去,一路保著他把這御狀平安地告了,順便與他透露是太子命蘇東旭做此事,就是為了斂財養兵以竊國,若他不敢告,就要看你的手段了。速度要快,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一到我便要京里的確切消息。」
侍從垂首:「殿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姜鴻殊點點頭:「我要的是農戶被壓迫不足,揭竿而反,如今這御狀都準備告了,現在這樣的平靜狀態可不是該給父皇看到的。」
他驀地摔了手裡的茶盞,裂瓷瞬間炸裂四散開來,幽幽道:「絕對的鎮壓之下才能激發極致的憤怒,只有讓農戶知道不反就活不成,他們才會反,懂了嗎?」
侍從立馬明白過來:「屬下知道了。」
第27章 籠中雀
太子面上陰沉,他捏緊了手中茶盞,看著蘇東旭:「都是你幹的好事!」
蘇東旭嚇的跪下求饒:「殿下,再給臣一些時間,臣一定可以抓住符氏子。」
太子怒極,將茶盞砸在蘇東旭頭上,罵:「蠢東西,我要符氏子何用,我要的是他身後的符氏死士。」
蘇東旭頭上登時便被砸出了一個高聳的腫包,額間也被碎裂的瓷片刮出了一條傷口,鮮血沿著額頭流下,糊了一臉,他不敢擦拭不敢有怨,低著頭認罪:「是是是,是臣辦事不利,殿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現在就派人去找。」
太子捏緊了拳頭,呼出一口濁氣,忍著怒火問:「我的人搜了一天一夜都未有線索,你說你要怎麼找?又需要多少時間給與我交代?一個月、一年,還是等父皇問我的罪?」
蘇東旭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應承。
僵持不下之時,門外傳來一聲清冷女聲:「殿下,臣女求見。」
蘇東旭像看到救星般急道:「殿下,我女璃沫聰慧異常,她一定有辦法。」
太子因棄麥種茶一事對蘇璃沫頗有好感,且她是姑母曾力薦日後必有大用處之人,壓下心中的煩躁道:「進來。」
蘇璃沫不似蘇東旭那般惶恐,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她端著清冷的姿態不卑不亢問禮:「臣女請殿下安。」
太子抬手道:「起來吧。」
蘇東旭忙起身盯著她,催促道:「符氏死士一事你可有法子,快說給殿下聽聽。」
蘇璃沫眼角划過一絲厭惡,縱使他面上有傷也未曾轉頭看他一眼,只盯著太子道:「殿下,我有一計。」
這嫌惡太過明顯,連太子也看了出來,他突然有了幾分興趣,問:「說來我聽聽。」
蘇璃沫開口分析:「符氏子膽小怯懦,無半分內力武功,他信任我父,若不是被死士扣住,必還會回來見我父。」
「且自刺殺那一夜始,我便同城門口的將士打了招呼,任何人出城都要路引和官府通牒,至今沒有發現任何來路不明之人。縱使死士武功再高強,也高不出汝寧十幾丈高的城牆,也掘不了汝寧三尺的地。」
她又道:「就算符氏子是裝作怯懦無能,或者死士扣下他逼他與符氏報仇,只要殿下您還在這裡,他便不會走。」
此話一出,蘇東旭面上一驚,想要開口阻止,看著女兒堅定的神情又沒敢張口。
太子與符氏一事舉世皆知,當初便是由太子親手帶人去屠了符氏滿門,安的便是謀逆的罪名。
謀逆案一出,且又是震驚全國的大案,誰也不願牽扯其中,紛紛三緘其口,怕沾上一點關係被坐罪,近幾年來京中符氏死士作亂之後更少有人敢說出口了。
蘇璃沫此言等於明晃晃地說符氏恨毒了太子,必要找他報仇雪恨。
雖是事實,說出來依舊令太子心驚,他如今手中兵馬不足,抽調之兵馬還未到達,若真動起手來,他也怕不足以輕巧拿下那些以嗜血聞名天下的死士。
蘇璃沫見太子微怔,繼續道:「只要人還在這城裡就能找到,殿下您可謊稱被刺殺,用捉拿刺客的名義搜捕死士,他們在京城內作亂不過是因為在暗中占盡了先機,如今被我們圍死在這城裡,又何足懼?」
太子被她堅定的語氣感染,又見她眼中傾慕之情甚篤,忽然笑開來:「此計甚好!」
轉頭吩咐蘇東旭:「你立刻去抽調全州兵馬搜人,掘地三尺也要把死士給我搜出來!」
蘇東旭見太子不惱,心中惶恐終於落下,應聲下去。
蘇璃沫片刻後也退了出來,跟上蘇東旭叮囑:「父親,死士一事原就在我意料之中,便是廢棋也要先配合殿下找出來再說,只要找出來了便是依舊拿不下,也是自殿下手中逃脫,到時候就不能把過錯全算在我們蘇家頭上。」
「只是棄麥種茶一事,一定不可再出任何差錯,功過相抵我們才有出頭的希望。」
蘇東旭苦著一張臉道:「為父知道了,口糧一事已經交于田曹張海福去辦了,他方才來回我一切妥當,必不會出什麼差錯。」
蘇璃沫略放下心來,見父親走遠了,召了人到跟前來:「速去鳳凰山脈請周道陵來。」
周道陵與令玉真人師出同門,他於前朝謀略極有造詣,曾也是他諫言太子符氏若不得必除之。
只是他雖愛四處諫言,卻不曾入誰麾下,因為頗有盛譽。
可巧她在鳳凰山脈時與周道陵相處甚歡,全憑她那一手好廚間造詣,他在蘇璃沫下山時曾親口承諾日後若有需要,他必定相助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