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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裡帶著惋惜,趙大娘子以為公主掛念著蘇璃沫,本想隨意應承幾句了事,不想還未開口便聽公主繼續道:「這著可不像是有福之人,還是二姑娘懂禮節又恭謹,模樣也紅潤健康,一看就是有福之女。」
蘇歆婷自後頭走上來,傾身作了個禮:「歆婷謝公主誇獎。」
蘇璃沫乘坐的那輛馬車門帘被狠狠合上,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
姜德書心情非常好的上了馬車,將進車門忽然瞥見到了站在人群後的符奚,他也去?
她淡定地走進去坐定,狀似隨意地打了帘子往後頭瞧,符奚站在最後面,快要與一群小廝站在一起了,顯然沒有要上哪輛馬車的意思。
這麼遠的路,難不成蘇家帶他去還要讓他自己走過去!
車隊出發在即,她裝作驚奇的樣子探出頭去,忽然出聲道:「這不是表少爺嗎?怎的立在僕從堆里?」
趙大娘子打了帘子出來,尬笑著回:「回殿下,家裡車馬不足只好委屈他了。」
姜德書瞭然一笑,道:「蘇大人當真節儉,不如讓他與我同乘吧。」
趙大娘子忙出聲阻止:「不可,這是僭越......」
姜德書沒等她說完便吩咐:「來人,請表少爺來我這馬車上坐。」
趙大娘子面上一窒,忍了忍方住口坐了回去,蘇璃沫的馬車窗口的小帘子突然被推開,卻不見人臉露出來,只能看見一隻手緊緊地攀附在壁沿上。
姜德書滿意地坐了回去,笑眯眯的等符奚上來。
須臾,符奚就撩開車簾走了上來,他坐在她多面,面無表情不道謝也不看她。
姜德書笑眯眯地打量他半晌,見他耳廓泛起紅暈才收回了目光,小聲道:「父皇和太子都在抓你,如今我讓你與我同乘,你猜蘇家眾人現下是不是被嚇得不輕?」
她挑著眉尾笑得惡劣,看起來卻又純真極了,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在逗弄心思百轉的大人,烏糟的世界在她眼裡不過是誰氣著了誰,又是誰占了上風的惡作劇。
符奚斂眉坐著,依舊不肯做聲。
姜德書湊過去,就要貼在他眼前,撇撇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上我這馬車。」
第16章 心底熱忱
她臉上一副你就裝吧,說什麼我也不信的模樣。
符奚心裡升騰起一抹他們是自己人的錯覺,看她一眼,幽幽道:「我不過是尊了殿下的令。」
她卻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乾脆地在他身側坐下,與他咬耳朵:「那些什麼勞什子神仙道士我才不信呢!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嗎?」
她帶著熱氣兒的話沒進他的耳朵卻盈滿了他的耳廓,符奚瞬間打了個機靈,感覺右半邊手臂都麻了,直麻到掌心,叫他差點兒就坐不住。
他下意識將頭偏了偏躲開,姜德書見狀咯咯笑著坐直了,道:「這不是怕人聽到嗎?瞧你小氣的。」
符奚面上怔怔地,姜德書看不出他是惱了還是不想理自己,收斂了些,只攏著嘴小聲道:「蘇東旭在府衙貼了告示,要求百姓棄麥種茶,今日去廟裡名目上是還願,實則是為了探查這告示實行的情況。」
「你知道為什麼要棄麥種茶嗎?」她故意換著法兒地留懸念,就希望符奚能忍不住問一句「為什麼?」
可是他好像絲毫不感興趣般連眉頭也不願意皺一下,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
她懨懨地繼續說:「這是蘇家父女給太子獻的計,棄麥種茶還私自保證與麥同賦,到時候引起農戶和鄉紳富戶逐利相爭,蘇東旭再收拾鄉紳富戶抄收錢財,不用攬一點兒麻煩和罪責就能獲得大量的錢財。」
「他們已經跟太子商量好了,這些錢財私下裡用來給太子招兵以謀國。」
不論哪朝哪代,謀逆都極有可能顛覆一個朝代,若是失敗了也不知要殺多少皇子,又要誅多少參與朝臣的九族,其中還勢必要牽扯她的父親和兄長,如今看來連親王府也參與其中。
可是她卻說的輕飄飄好像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符奚忍不住側眼看她。
姜德書咧著嘴沖他笑得燦爛。
她跟死士一樣的黏膩甩脫不掉,只是不叫他痛苦噁心,反而心底熱忱,他不想再次陷入這種惱人的思緒里,忙收回視線不看她,卻沒忍住出聲問:「為何跟我說這些?」
姜德書握緊了拳頭,嘴裡輕哼一聲:「我已經寫信給父皇了,太子和蘇家試圖謀逆,我決計不能讓他們得逞。」
又捏著拳頭在符奚面前晃了晃:「太子欺負你,我幫你打回去。」
符奚突然扯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她美滋滋地想,真悶騷。
忽然面前的馬車窗簾子被風揚起散了她一臉的秋風,她突然壞心起,捂著眼睛痛苦抽搐:「符奚,有暗器!」
符奚反應極快,嗖的一下就挪了過去,謹慎地打了帘子往外瞧,下顎繃地緊緊的。
姜德書怕玩脫了,趕緊伸手將他拉回來,抖著聲音道:「刺客已經跑了。」
符奚沒有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坐了回去,牢牢盯著她的手道:「我看看。」
她捂著眼睛將頭垂下去,聲音哽咽:「暗器進了我的眼睛,我不敢鬆開,符奚,我會不會瞎了?怎麼辦,我以後都看不見你那張漂亮臉蛋了。」
符奚喉結滾動,氣惱她如今還說這樣的渾話,心裡著急手下使力將人扭轉過來,然後抬手掐上她的臉將她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