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這就很過分了。
以符奚這樣的性格,此生都難再對旁的姑娘側眼一二。
但是她多少有一種心愛的東西被覬覦的錯覺,莫名變得小家子氣起來。
姜德書將探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挽了符奚的胳膊往前一拉,忽然整個人悶進他懷裡,非常不隱晦地宣誓主權:「你這衣裳可真難脫,害得我手酸。」
然後以他的背為阻擋,虛虛探了半張臉出去,隨意道:「傷藥放下便出去吧。」
王姑娘恍若未聞似的重複:「符大統制,臣女來給您包紮傷口。」
姜德書繃不住聲音冷了些:「無須你來換藥,放下出去吧。」
她裝得雲淡風輕,手指卻緊緊揪著他披風的狐裘毛邊,身上卻透露著一股毛髮皆豎的緊張感,還有莫名其妙的挑釁之意,一副生怕有人來搶他的模樣,實在可愛得緊。
王姑娘還在堅持:「符大統制......」
符奚因為這幼稚如小兒般的動作,心潮湧動,渾身舒爽,抬手將她的腦袋按回懷裡,側臉向身後斥道:「出去,以後不准再入府。」
須臾,傳來門合上的聲音。
姜德書自他懷中出來,似嗔似惱:「慣會招蜂引蝶。」
符奚被她這聲嗔惹得心髓骨酥,斷然再忍不得,一把將她拉回來,彎身手穿過她膝窩將人抱在懷裡往榻上走。
作者有話說:
①②:百度搜索的擊鼓鳴金資料。
第66章 等我回來
厚重的披風沿著床沿兒滑下去, 等最終落了地,雲帳沒了阻擋,輕輕合上了。
姜德書落進雲被中, 突然不好意思地翻身起來往裡爬。符奚將人撈了回來, 將她轉了個身仰躺在床上,一低頭就壓了下來。
姜德書忙撐著他肩膀將人帶起來, 催促道:「還未梳洗,你弄髒我這雲被了。」
他一瞬間夢回汝寧,第一次他滿身帶血與她同臥一處時,她也說過這樣的話,他恍惚間竟分不出現實還是夢境了。
他停下動作, 伸出手撫在她鬢角耳後, 而後猛地一抬, 將她托進了些,胸口壓著她的手覆上去, 輾轉深入, 將人親了個透徹。
姜德書窩在他頸側氣喘吁吁, 聽見隔間聲音漸息, 水備好了。
她兩條疲軟的胳膊用了全力,將他推起身,再次催促:「你快去梳洗, 等會水冷了又要折騰一遭。」
符奚順從地起身, 看著她悶在被子裡的鴕鳥模樣, 一張臉紅潤潤的,連眉梢眼角都帶了得意模樣, 他又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方撿起地上的披風大步而去。
隔壁再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姜德書又往被子裡縮進了一點。
往日她主動的時候,明明很自在很急色來著,怎麼今日變成他主動,她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慫包了!
嗯,以後還是得莽一點。
須臾,婢女在外面問:「姑娘,晚膳做好了,是否現在用膳。」
姜德書估摸著他也快好了,合衣起身出去道:「現在用,先擺上吧。」
飯將擺上,符奚就梳洗罷回來,他發跡氤氳著水汽,還在沿著額頭滴水,姜德書拉他在桌子邊坐下,拿了快棉巾給他擦拭。
自樂都以來,符奚就像變了個人,起碼在她身邊是這樣,沉靜內斂,也願意與她親近,與在汝寧時完全不一樣,與他在書里的設定也完全不一樣。
書里過了三年,但是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如一場夢魘一樣短暫。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回來時沒有認出來符奚,她印象里的那個時而瘋魔時而彆扭的男孩,如今脫胎換骨,成了戰場上殺伐果斷的戮主,成了令皇朝和邊陲小國聞之色變的戰神。
唯一不變的是他陰鷙不近人情比昨日更甚。
她只是去現實走了一遭,而符奚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難痛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是自他們相逢以來,折磨他許久的時光,卻叫他已經願意沉心捨棄很多事,只是著眼於當下。
比如她為何離開,又為何回來,他一句也沒問過。
姜德書心裡想著,手上更加溫柔幾分,在他身後左右挪動仔細擦拭,忽然碰掉了他腰側的玉佩,玉佩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鳴,自中間裂開,露出小小一張紙條。
符奚先她一步速度極快地撿起來裝好,又束在腰側。
慌張的神態太過明顯,她突然好奇了。
她鬆開棉巾,就擱在在他頭上,道:「我要看。」
符奚眼睛瞥向一側,自己抓了棉巾擦拭耳側,道:「只是往日戰報罷了,你無須看。」
大概沒有人告訴過他,他撒謊的技術很差。
不過,他越是護著她越想看。
姜德書站直了身體,叉著腰故意道:「貼身帶著,還不叫我看,許就是哪家姑娘給你的情書。」
符奚終於將目光看向她,略無奈道:「胡說。」手上卻沒有摘下來給她看的意思。
她作勢抱了自己的衣裳在手裡:「我早說過,你有了別人我就走。」
身後咯吱一聲,椅子拖動聲,然後手腕被握住了。
「真不如你所想。」
姜德書攤開手往他眼前送:「我要看。」
他雙眼牢牢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低頭解下來給她,玉佩中間如木榫般扣著,往上略一用力抬就打開了。
裡面是一張紙,展開看竟是一張潦草廢稿紙,她左右翻看,完全沒看出來上面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