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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側耳相貼,看著是最親密的的耳鬢廝磨,姜德書攬住他的腰,輕輕道:「帶我走吧,父皇會收拾他們的,我不想在這,我想跟你走。」
符奚順從了,他回應般伸過手將她攬緊,縱身飛了出去。
身後突然發出一聲悽厲慘叫:「符奚!」
姜德書心裡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她,蘇璃沫與她目光相接,她眼底錯愕,驚恐道:「舞陽公主,你是已死之人,怎麼會還活著?」
姜德書突然意識到今日是她來汝寧城的第三十天,系統設定,在她們生活產生交集的一個月後,蘇璃沫就會重生。
所以蘇璃沫重生了。
還不待她深想,忽然被大力大力撞開,她垂直落在蘇府牆外的護城河裡。
面前符奚眼中是滿含後怕的盛恐,他死死盯著她下沉的身影,身後顯露出一章陰冷的臉來,是打暈了她的那個死士。
中震舉著劍猙獰一笑,朝符奚砍過來。符奚被這沉重一擊幾乎擊潰,口中溢出鮮血,卻不打算反擊,不管不顧地跳進河裡。
姜德書溺在水裡,水瞬間灌進她的耳朵和鼻孔,她感覺胸中沉重,嗆水的感覺只有一瞬,又被大片大片涌過來的河水阻回來。
她幾盡窒息,無助地看著自己一點點下沉,意識逐漸渙散。
少年破水而來,將她護進懷裡上浮,他面色蒼白眸中染上殷紅的霧氣,慍容滿面又驚慌失措。
她耳內嗡鳴卻清晰的聽到他說:「我的心不難得到,日後你若敢負我,我必活剮了你。」
語氣里是咬牙切齒的妥協。
姜德書暈了過去,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給眼前幾乎崩潰的人展露一個安撫微笑。
符奚抖著手,低頭湊過去聽她鼻息,得到肯定的反饋後,後怕地身體劇烈顫抖,快速逼出她肺里的水,待她呼吸平穩,才奪回了自己的呼吸,將人安置好,抽刀回身。
中震看著他幾乎站不穩的身形,站在原地舉劍猖狂大笑:「一把利劍,無人能敵,你曾經是死士營里最強的那個,是最無情的瘋子,先主最得意的利刃,你踩著多少人的屍骨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你如今滿身情谷欠,真是可惜可悲。」
符奚肩胛後移,肩上劇痛讓他生理上止不住通體生寒,手心裡流下黏膩血液,他捏緊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向中震走去,面上突然掛了笑意:「你真是一條好狗,你既如此忠心,我便送你去見他。」
步履蹣跚間是令人驚駭的天真且殘暴的破碎感。
中震曾見過他如此神情,他被死士們稱為瘋子就是因為他從不在乎身處何種情境,從無對生存的谷欠念執意,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他。
中震嚇地後退一步,看了眼他掌心滴落的鮮血又停住,逼著自己迎了上去,他如今重傷,自己還有什麼可怕的?
符奚在他衝過來的那一剎那停住了,手中最趁手的刀掉落,他突然跪倒在地。
中震控制不住眼中笑意,一步步走過來,將劍架在符奚脖子上,道:「少主,給先主報仇的事就不勞煩你了,日後由我去做。」
符奚抬眸認真道:「你不行的。」他笑了一下,急速低頭繞開劍,握住中震的手上抹過去,「因為你沒命了。」
中震頸間被劍刃划過,他只來得及眨一下眼睛就感覺到手中傳來一片溫熱,他驚恐地低頭去看,鮮血洶湧而下,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襟和雙手。
他甚至無法抬手去捂,只能抬眼艱難地滾動喉結髮出一聲嗚咽。
符奚看著中震垂死掙扎,側眼看了旁邊躺著的姜德書一眼,不想再浪費時間,撿了自己的刀入鞘,起身睨著他道:「跟了我這麼久,竟還是這麼蠢。」
「好好去追尋你的先主吧,記得祈禱下輩子不要碰到我。」
中震倒地前使出全力捂住了脖子,終於勉強發出聲音,他絕望地怒吼:「你活不長,總有人要殺你,我在地下等著你。」
他充耳不聞,脫了身上外衫將雙手仔仔細細擦乾淨,然後矮身將姜德書抱起來,懷中人不重,但是他傷在背上,懷中重量還是將他帶的身體一沉。他口中鮮血溢出,就落在她心口,一瞬間便滲透衣衫融了進去。
就像她方才親吻他那樣,用她所有愛意包容他至暗不堪之軀。
符奚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原來親吻是這種滋味,與夢中無異。他拼盡全力抱緊了她,越身融進夜色。
第48章 黑化值歸零
姜德書覺得四肢像散了架一樣酸疼, 又因為睡太久了渾身不得勁,撐著酸痛的手臂費力爬起來。
宮女聽見聲音魚貫進來,端了碗藥給她喝, 道:「殿下您好歹醒了, 昨夜裡您一直做噩夢,醒不過來也睡不下去, 可把奴婢們急壞了,最後還是符少主撐著身體給您灌了安神的藥下去,您才勉強睡著。」
這事她完全不知道,因為她連噩夢都沒做一個。
今早起來除了感覺四肢酸疼,她已經滿血復活了。
姜德書腦子裡只記得自己落水了, 然後發生了什麼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忙問:「符奚怎麼樣了?」
宮女搖頭:「我們自是近不了身的, 所以不清楚到底情況如何,不過昨夜裡符少主來時, 我見他背上還在流血, 看樣子傷得很重。」
姜德書腦海里突然現出背叛了符奚的死士那張陰冷的臉來, 她後怕地心裡咯噔一下, 趕緊下床趿拉了鞋就往外跑,宮女追過去:「殿下,還沒喝藥呢!」